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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他吻的略有些用力,姿势也逐渐的在转换,程旬旬整个人几乎陷在了沙发里,而周衍卿则半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依旧牢牢的环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抱住她的腰,固定住她的身子。

    逐渐的两人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紊乱,程旬旬的理智一点一点的在抽离,慢慢的沉沦在了这个深吻中,感觉有点缺氧。她心里有些悸动,感觉有一双小手在她的心眼里挠痒痒,很难受,却又很想笑,竟是止不住的高兴,可为什么高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对感情是有些懵懂的,谁真心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在她的认知里,喜欢谁就对谁好,而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而她自认为唯独喜欢过的,就只有周嘉树了,她一直觉得那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可究竟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她可能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者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想她大概是醉了,尝了他舌尖的酒精而醉。

    当周衍卿的手摁在她胸口的瞬间,程旬旬终是反应过来,伸手迅速的扣住了他的手,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微垂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他抬起了眼帘,那漆黑的眸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停了动作,稍稍抬头松开了唇。顿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他们的距离很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彼此的脸上,程旬旬的胸口微微起伏,他的手掌依旧覆盖在她的胸膛上,感受着她的心跳。她的唇色有些红,微微泛着一丝光泽,她抿了一下唇,吞了口口水。

    这细微的动作,全数落在周衍卿的眼里,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的看着对方。半晌,周衍卿忽的挑了一下唇角,说:"什么感觉?"

    这问题问的太过于突兀,而且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戏谑,这让程旬旬心里略有些不舒服,别开了头,说:"没什么感觉,就一股酒味。"

    "是吗?"他说着,目光往她的胸口扫了一眼,说:"可惜它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程旬旬皱眉,却忽然有些词穷,明明自己挺会骂人的,这会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修炼的那些个道行,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她正欲伸手扯开他的手,周衍卿却先她一步抽出了手,站了起来,站在沙发前,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抬手抹了一下嘴唇,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那笑容充满了嘲弄,这特么是赤裸裸的在耍她玩吗!

    程旬旬双手抵住沙发,支撑起了身子,抿唇看着他,默了一会,说:"你偷看我的手机了。"

    他轻笑一声,弯身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程旬旬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但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眼里带着警惕和不快,抬手用力的擦了一下嘴巴。

    周衍卿倒是不耐,侧目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醒酒汤,停顿了片刻,伸手拿了起来,喝了一口,尝了尝味道。盐放多了,程旬旬依旧拧着眉头看他,估摸着是有些生气了,倒是难得有这样明显生气的时候。

    他分三口把碗里的汤都喝了下去,然后将碗放回了茶几上,顺手拿起了放在一侧的手机,往前走了一步,程旬旬则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便再往前走一步,她不停的退,与他保持距离,而他则不停的往前紧逼,直到两个人在客厅内转了个圈。

    周衍卿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她便低了头,倒是不反抗,只抿着唇不说话。

    他将手机放在她的掌心里,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要当着我的面,说我那么多的坏话,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来承受我对你的惩罚。"

    "说我不行,说自己没感觉,不试过你怎么知道?我这人最讨厌被污蔑,任何一样都不行。"他抬手摸了摸她略有些肿的嘴唇,抬眸看向了她的眼睛,说:"以后不要对自己没尝试过的事情,乱下定论。就算要下定论,也该先试过,才有权利说。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从她身侧走了过去,并抬手揉了揉额头,回了房间。

    程旬旬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忍不住抬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反反复复,结果把自己的嘴巴擦的又红又肿。真是个混蛋,大混蛋!她实在气不过,拿起手机,删掉了输入框内短小二字,恶毒的打了三个字,'他早泄!'。

    那天,她还反复刷了四五次牙齿,刷的牙龈都疼了,才放下了牙刷。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也是活该倒霉说了坏话被他给发现了。可她就是气,大概是气自己在那一刻竟当了真,甚至没有反抗!

    晚上程旬旬睡觉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亲她,笑话她的样子,结果这一晚上,她失眠了,脑子乱乱的,睁着眼睛到天亮,脑子累的终于想不动事情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声给吵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本不想接,但打电话的人实在是太坚持了,在手机铃声第四次响起,程旬旬终于是熬不过了,闭着眼眼睛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最后在枕头下面摸到。庄在池号。

    看也不看迅速的接了起来,实在是太烦了。

    "喂。"她的声音低低沉沉,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一丝恼怒,感觉只要对方说错一句,她就一定会让对方好看似得。

    "在哪儿?"

    "天堂。"她随意回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数秒,语气严厉了几分,说:"程旬旬。"

    "在床上!"她吼了一声,"你他妈有完没完了!我干什么了,你还要查我,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出镜率能不能少点!已经不让人好好睡觉了,你现在还不准我好好醒着啊!"

    程旬旬有一肚子的气要出,又不能出,因为那么一个玩笑之吻,昨天一个晚上睡不着不说,好不容易累的睡着了,这梦里头还是这件事,还是周衍卿那张满是戏谑的脸,一双无情冷漠的眼睛。现在醒过来,这耳边出现的第一个声音,竟然还是他周衍卿的!

    程旬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周衍卿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就再没有打过来,程旬旬自然是不会打过去的,所以她开始一直不知道周衍卿打这通电话干嘛。而等她起床,熟悉完毕,开始等家政阿姨上门来给她做午餐,她看了一下时间,就开始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甚至回忆起来,手机铃声作响的时候,外面好像还有门铃声,是双重奏来着。

    结果就是她没等到家政阿姨,也根本就等不到,因为周衍卿已经让人回去了。然后,她就开着门,站在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电梯的方向,饥肠辘辘。但她也没有下楼,就单纯的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头脑慢慢的冷静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蹲了下来,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周衍卿是个危险的人物,要在他的身上得到一丝好处,必须要小心再小心,她只要谨记这个就够了。

    这个门,她迟早有一天都要出去的。

    她蹲着,往外一跳,整个人从门内跳了出来,就成了屋外的人,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成为这屋子里的人过。

    她微微的笑,正欲起身回去的时候,电梯门隆隆打开。她闻声转头,就看到一条腿从电梯内迈出来。没一会,整个人就站在了她的跟前,程旬旬缓缓仰头,见着对方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半晌才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迅速的回了屋内。

    "四叔,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五叔的吗?"程旬旬单手握着门框,略有些惊慌,不是说这里闲杂人等是上不来的么?可为什么周衍臻却上来了。

    "不用慌,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周衍臻笑容温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

    程旬旬同样笑了笑,客套的说:"谢谢四叔还愿意来探望我,我还以为周家再不会有人愿意见到我了。"

    "怎么会,其实自从上次,老五把你从周家带走,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来看看你,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时机。他们不愿意见你,却不代表我不愿意见你,这里没人,在我面前不必装腔作势。"

    程旬旬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笑容收敛了几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噗嗤一笑,笑的灿烂而又无害,一脸的茫然,说:"我不太明白四叔你的意思。"

    "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他并不理会她脸上那种茫然无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退也不近,就这么站在门前看着她。

    程旬旬握着门框的手微紧,心里一沉,摇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吧,我跟四叔出去,万一被旁人见着了,这事儿就解释不清楚,我这人名声不好,跟着四叔单独出去,怕是要毁了四叔的名誉。我这样的人,四叔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再者我跟四叔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单独聊的事,我想就没必要换地方了吧。"

    "是吗?"周衍臻轻挑了一下唇角,缓缓的往前挪了一步,微微弯身,在她躲避之前,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笑着凑到她的耳侧,低声说:"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很有话说,其实只要我一句话,一个简单的表态,那么在老五的眼里,我们之间就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你也算是忙了我一个大忙,都能帮我献身了,这关系想想都是非同一般了。"

    "我倒,你也倒,你信不信。"

    他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纵使语气温和,却还是感觉的出来其中的寒意。程旬旬抿了唇,脸上彻底失了笑容,心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需要有一样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很显然她现在没有,但她可以制造。

    她侧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四叔你稍等一下,我去换一身衣服。"

    "不用,你这样就挺好,走吧。我的时间从来都不浪费在等待上。"他微笑着松开了手,又退到了与她相隔一步之遥的位置。

    程旬旬最终也没能换一身衣服,带了包包和手机就跟着周衍臻出去了。

    周衍臻似是知道程旬旬还没吃过午餐,带着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菜馆的位置比较偏,大白天门口空荡荡的,只有稀疏几辆车子停在门口,看上去没什么人。

    程旬旬跟着他下车,刚刚在路上他已经打过电话了,进了餐厅大门,就有经理过来招呼,"四爷,这边请。"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这件餐馆只设立了包间,并没有公共场合,里头的装修带着古韵,十分雅致,进门便有一股木香迎面而来,不知道是生意清冷呢,还是他们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里头十分安静。

    经理带着他们拐了几道弯,才推开一道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包间是个两人间,餐桌不算大,窗户边上还设了个炕座,中间还有一张小型的桌几,上头还摆放着茶具,一左一右放着软垫子,其实也是多此一举,估摸着也就当个摆设,不会有什么实用。

    周衍臻也算绅士,侧过身子让程旬旬先进去,等他们两人坐定,经理帮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便问:"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周衍臻喝了一口茶水,似是又想到什么,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目光落在程旬旬的身上,问:"有什么想吃的,自己说。"

    程旬旬低垂着眼帘,双手放在腿间,摇摇头,说:"四叔说了算。"

    "那就弄一道孕妇适合吃的菜吧。"他说完就摆了摆手,经理十分识趣的走了出去。

    他是这儿的常客,口味喜好,餐厅内的人自然是了如指掌,通常过来都不用亲自点菜,除非是当天有什么特别想要尝的菜色,才会提一句。他们这样的人,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嘴刁,但也吃的麻木了。

    包间的门轻声关上,程旬旬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了口袋内,在出门之前,她借口上了个厕所,已经偷偷的设置好了手机界面,现在只需要按一下开始键就可以了。

    周衍臻兀自喝着茶,包间内异常静谧,程旬旬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前的茶杯冒着丝丝热气,茶是好茶,可惜程旬旬不懂,再好的茶到了她这里,只是变了味道的水而已。

    这儿上菜很快,没多久,菜就上齐了,两个人吃竟然来了十几道菜,这是够奢侈浪费的,程旬旬很饿,可眼前这人让她十分不安,即便是一桌子的满汉全席,她这会都不敢吃。

    两人默不作声的坐了约莫一分钟左右,周衍臻才开口,"怎么不吃?"

    "啊,我已经吃过午餐了,不是很饿。"

    "是吗?我看你一共吞了五次口水,应该是很饿吧。你不会是怕在我这饭菜里做手脚吧?"周衍臻挑眉,说的半真半假。

    程旬旬尴尬一笑,说:"四叔你真爱说笑,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就伸手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东西很好吃,不过程旬旬还是克制的很好,吃的慢条斯理,不像是在周衍卿面前那样狼吞虎咽。

    周衍臻一直都没有开口,多数时间都在看着她吃东西,偶尔还会告诉她那道菜味道好,让她尝一尝,这么一来二去,饭桌上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那感觉就好像他们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

    ......

    周衍卿正跟容政在商量对策,最近公司遇到了一点麻烦的事儿,稍微有点棘手,政府出面的事儿,多少是有些难办,好在现在新闻媒体没有爆出来,还没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容政皱着眉头,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说:"我听说你上次去惹了那个孙杰了,是不是?"

    "是。"周衍卿倒是不避不闪,还回答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心虚之感,歉疚之意。

    "你脑子有泡吧!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路数吗?当然,你要是不跟家里那老爷子闹翻,你爱怎么整怎么整,没人管你,人家也动不了你,可你现在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处境!这事儿百分之百是孙杰那混账搞的。"容政甩了手上的文件,那叫一个气。

    周衍卿倒是淡定,公司一出事儿,他就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那些个公务人员油盐不进,跟他们打太极,就知道是要故意整他们了。

    "看样子这事儿找一般的人是搞不定了,你跟孙杰本来就有点过节,他不找你麻烦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主动去招惹这种二世祖?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我可不给你抗,实在不行你回去求你家老爷子,也只能乖乖的去。"

    周衍卿依旧不说话,容政这一拳头又是砸在棉花上,一点儿回应都没有,他只得抽起了闷烟。

    这时,周衍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他闻声侧目看了一眼,还是一条彩信,片刻他才伸手拿过了手机,点开看了一眼,一张照片,照片内的两个人他都认识,照片的背景是在一间私房菜馆的门口。那餐厅他也去过几次,接待的全是达官贵人。

    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等周衍卿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想必这人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他想了想,还是将手机号码转发给了陆靖北,随即附上了一条消息,'去帮我查一下,用这个号码给我发信息的人是谁。'。

    其实不用查,周衍卿也猜得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对方既然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就不会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他倒是挺好奇,是谁那么好听,给他通风报信,甚至还有点期待。

    他勾唇一笑,目光再次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照片上的程旬旬笑的还挺灿烂的。

    容政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吐了口烟,说:"看什么呢?笑成这样。"

    "没什么。"周衍卿笑着将手机丢在了一侧,继续跟他商量对策。

    ......

    程旬旬吃到再也吃不下去了,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

    "嗯,还挺能吃的。"周衍臻喝下了最后一口茶,站了起来,说:"走吧。"

    程旬旬一怔,怎么就走了?什么都还没说就走了?

    PS:

    今日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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