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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米兰夫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我觉得我发现了一条重大的线索,但是却没有由此引出进一步的发展。每天我一醒来就有所期待,但是日复一日几乎没有变化。有时我对行动的几个步骤沉思默想。我在想是否要去找康南特里梅林,告诉他我见到他妻子的日记本,它清楚地表明她并不是打算要离开家的。

    这时我又对自己说,我并不太信赖康南特里梅林,有一个牵涉到他的想法我不想寻根究底。我问过自己:假定艾丽斯不在火车上,那她就有了别的什么情况,谁最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康南特里梅林可能吗?

    还有彼得南斯洛克。我可以与他讨论这件事,但是他太轻浮了,他在谈话中随时都要把话题转到调情上来。

    那么与她妹妹谈谈。她是最合适的人。我知道她一直喜欢艾丽斯。她们一定是挚友。塞莱斯蒂尼显然是我最可吐露秘密的人。不过我又犹豫了。塞莱斯蒂尼所属的那个上流社会,我不止一次地被人点明,我是无权介入的。我,一个仅仅是家庭又教师的人,是不能以调查者身份自居的。

    我可以向之吐露的人是波尔格雷太太,但是我又一次退缩了。我不能忘记她那一匙一匙的威士忌酒和她对吉利的态度。

    因此我决定对自己的疑心暂不声张。十月份来到了。我发现季节交替在这个世界的一隅是十分宜人的。阵阵拂来的西南风既温和又湿润,似乎从西班牙带来了芳香。我还从来没有象在那个十月里见过那么多的蜘蛛网。它们覆盖在篱笆上就象用宝石缀成的薄纱。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天气几乎就象六月一样暖和。

    海上的雾气会飘进来,缭绕着这座俯邸的灰色石头,因此,从南面花园的树丛里看,有时整幢房子几乎都隐没了。在这些日子时里,海鸥听来似乎以一种忧郁的调子发出尖声鸣叫,象上警告我们生活里充满了不幸。在湿气浓重的天气里,紫阳花仍在盛开蓝色的、粉红色的和黄色的簇簇开得那么大,是我在暖房的外面从未曾指望发现过的。玫瑰花还在怒放,与它们相映成趣的是倒挂金钟属植物。

    一天,我走到村子里,看到教堂外有一个通告,大意是骞马的日期定在十一月一日。

    我回去告诉阿尔文。我很高兴她对这件事的热情丝毫没有丧失。我原来还担心,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的畏惧心理可能重生。

    我对她说:“只剩下三个星期了,我们真应当多练练了。”

    她欣然表示同意。

    我建议,我们可以重新安排课程。也许上、下午可以各练一个小时。

    对于这种安排她很热心。“我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我应许她。

    康南特里梅林到彭斯赞去了。我发现这一行动十分突然。基蒂有一天晚上送水来时告诉我。

    “主人今天下午出门了,”她说“大家认为他大约得去一个星期或者更长一点时间才能回来。”

    “我希望他能及时赶回来,不误赛马。”我说。

    “噢,到那时他会赶回来的,他参加裁判,这件事总少不了他的。”

    我对这个男人很恼火,倒不是指望他告诉我他要外出,而是觉得他原可以通达情理地与女儿道别一下。

    我对他思前想后考虑了不少,不觉怀疑他是否真地到彭斯赞去了。我亟想知道特雷斯林夫人是否在家,或者她是否认为有必要去走访某位亲戚。

    真是!我告诫自己。你是着了什么魔呢?你怎么能生出这些念头呢?何况,你又不见得有什么证据!

    我拿定主意,康南特里梅林不在家的时候,就不必去考虑他,那就是精神上的一种解脱了。

    对此,我并不完全是在说谎。想到他不在家,我确实感到轻松。我不再觉得有锁门的必要;不过我还是锁上,完全是因为塔珀蒂的女儿们的缘故。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是由于害怕主人才锁门的虽然她们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在涉及这些问题时,却有足够的敏感。

    “现在,”我对阿尔文说“我们为赛马要倾注全力来练习了。”

    我弄到一张比赛项目表,象阿尔文这样大年龄的一组成员有两组跳跃比赛,我决定她应报名参加初等的一项,因为我认为她在那个项目上极有可能获奖。当然这样做的整个目的是她能够获奖,让她父亲大吃一惊。

    “瞧,小姐,”阿尔文说“有这一项,你为什么不参加这一项呢?”

    “当然我不会干涉这类事的。”

    “可是为什么不干呢?”

    “我亲爱的孩子,我在这儿是教你的,而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她的眼里闪现出调皮的神色。“小姐,”她说“我去替你报一项。你会赢得的。没有人能象你骑得那么好。噢,小姐,你必须参加!”

    她带着被我视为腼腆的自豪神情望着我。我感到一阵心花怒放,我欣喜的是她为我骄傲。她希望我取胜。

    呃,可不是吗?在这些比赛项目上又没有规定社会地位,对吗?

    为了结束这使人尴尬的讨论,我救助于一句陈旧的用语:我们等着瞧吧。

    一天下午,我们骑马走近威德登山庄,遇见了彼得南斯洛克。

    他骑在一匹俊俏的栗色母马上,这副光景使我眼里闪出羡慕的光芒。

    他骑着马向我们飞奔而来,到了我们面前,便勒住了马,戏剧性地脱去帽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阿尔文快乐地大笑起来。

    “幸会,亲爱的女士们,”他嚷道“你们是来看望我们的?”

    “不是的。“我回答。

    “多不客气!不过,既然来了,你们就得进来休息一下,吃点什么。”

    我正要提出异议,这时阿尔文喊道:“噢,就让我们进去吧,小姐。好的,请吧。彼得叔叔,我们就来。”

    “我原希望你在这以前就来访的。”他带着责怪的口气说道。

    “我们并没有受到明确的邀请。”我提醒他。

    “对于你,威德登山庄总是欢迎的,我以前不是明确表示过吗?”

    他扭转马头,我们三人的马齐头并进。

    他的目光追随着我的视线,而这时我正盯住他那匹母马。

    “你喜欢它吗?“他问。

    “的确喜欢。它漂亮极了。“

    “你漂亮极了,是不是,杰辛思,我的宝贝?“

    “杰辛思,原来那就是它的名字。“

    “漂亮,你是这样想的。漂亮的名字为漂亮的东西而高。它跑起来象一阵风,它抵得上四匹你骑的那种拉货车的老马,嘿,利小姐。“

    “拉货车的老驽马?多么荒谬!戴恩可是一匹好马呀。”

    “是,利小姐。是!难道不认为那匹马曾经得意过一段时期吗?说真的,我本来以为康南会从马厩里挑一匹比戴恩好的马给你呢。”

    “这不是什么给她哪一匹马骑的问题,”阿尔文为她父亲激烈地辩解道“他不知道我们骑的什么马,是吧,小姐?这两匹马是塔珀蒂说我们可以骑的。”

    “可怜的利小姐!她应当有一匹值得她骑的马。利小姐,你走以前,我希望你换上这匹杰辛思。它很快就会让你知道骑一匹好马是什么滋味了。”

    “噢,”我淡淡地说“我们对自己所有的挺满足。这符合我们的目的教阿尔文骑马。”

    “我在为赛马练习着呢,”阿尔文告诉他“我将参加其中的一项,不过不要告诉爸爸,到时候让他大吃一惊。”

    彼得把手指按在嘴唇上。“相信我,我替你保密。”

    “小姐也参加其中的一项,是我要她参加的。”

    “她会得胜的,”他嚷道“在这个问题上,我肯打赌。”

    我简略地说:“对此我根本没有把握,这只是阿尔文的主意。”

    “可你一定要参加啊,小姐!”阿尔文说“我坚持这一点。”

    “我们两人都坚持这一点。”彼得补充道。

    我们来到了威德登山庄,大门敞开着。这里没有门房,不象梅林山庄那样。我们上了车道,同类的花卉在这儿也盛开着。

    我打量这座俯邸。它象梅林山庄一样用灰色石料筑成,但是规模小得多,室外建筑也少得多。我旋即注意它不象那座被我放肆地称为“我们的”俯邸那样管理得井井有条。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快乐,因为梅林山庄比起威德登山庄来是稳操胜券的。

    马厩里有个马夫,彼得要他照看一下我们骑来的马。他按照吩咐做了,我们走进室内。

    彼得拍手大声喊道:“迪克!你在哪儿,迪克?”

    那个曾被派往梅林山庄送信、我遇风过的仆人走出来,彼得对他说:“备茶,迪克,马上送到藏书室,我们有客人来啦。”

    “是,主人。”迪克说完就快步走了。

    我们来到一个大厅里,它比起我们那边的大厅来式样似乎新颖些。镶花的地面,大厅的一端宽敞的楼梯间通向陈列着一排排油画的画廊,大概画得都是南斯洛克家族。

    我为自己曾经蔑视这个地方而好笑。这里比我童年时住饼的教区牧师住宅大得多,也华丽得多。不过这里有一种没有受过良好管理的景象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衰败的景象。

    彼得把我们带进藏书室,一个三面沿墙排列着书籍的大房间。我注意到家具都蒙上了灰尘,沉甸甸的窗帘上灰尘也清晰可见。他们所需要的,我想,是一个象波尔格雷太太那样的管家以及蜂蜡和松脂。

    “请坐,亲爱的女士们,”彼得说“希望准备茶点不会耽搁很长时间,尽管如此,我还得提醒你们,这儿的用餐不象隔着海湾的对手那样一贯准时。”

    “对手?”我惊讶地说。

    “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对抗的意味呢?我们并立在这里。但是优势都是他们占了。他们有更为宠伟的房子,有处理事务的仆人们。亲爱的阿尔文,你父亲是一位有财产的人,我们南斯洛克家是他的穷亲戚。”

    “你们不是我们的亲戚。”阿尔文提醒他。

    “那么,这是奇怪的事吗?人们会想到,两个家族世代比邻而居,是会融为一体的。一定有过美貌的特里梅林姑娘和英俊的南斯洛克小伙子。他们不结合、不联姻,那才怪哩!我想了不得的特里梅林家总会有两眼朝下看一看贫穷的南斯洛克家,误入岐途,屈尊俯就结成婚姻。不过现在有了俊俏的阿尔文,多么令人恼火,我们没有象你这样大年龄的男孩子将来聚你,阿尔文,我只好等待你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罗。”

    阿尔文开心地笑着。我看得出她简直被他迷住了。我暗忖:也许他是真多于假,也许他已经是在以难以捉摸的方式求婚哩。

    阿尔文开始谈到赛马,他全神贯注地听着。我有时插上一两句,于是时间就这样流逝着,直到茶送来为止。

    “利小姐,能赏光给倒一杯吗?”彼得问我。

    我应承道很乐意,于是便坐到茶桌的首席位置上。

    彼得专注地望着我,使我有些发窘,因为那神情不仅是赞赏的,而且是满足的。

    “这次见面我是多么高兴呀,”阿尔文递给他一杯茶时,他悄悄地说道“想想看,早五分钟或是晚五分钟,就不会在路上遇见了。机缘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占有很大的比重。”

    “很可能我们会在另外的时间相遇的。”

    “对我们来说不会剩下多少时间了。”

    “你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你是否认为有什么事情降临到我们中哪个人的头上呢?”

    他很严肃地望着我。“利小姐,”他说“我要走了。”

    “到哪里去,彼得叔叔?”阿尔文问。

    “很远的地方,我的孩子,到世界的另一方去。”

    “快了吗?”我问。

    “可能在新年的时候。

    “可是你到哪里去呀?“阿尔文慌张嚷着。

    “我最亲爱的孩子,我相信你听到我离别的消息。心里有点难受吧。“

    “叔叔,什么地方?”她又急切地追问。

    “去碰碰运气。”

    “你在逗人。你老是爱逗人。”

    “这一次可不同了。我接到在剑桥同过学的一位朋友的信。他在澳大利亚。他真是吉星高照,在那里交了好运。黄金!想想吧,阿尔文。你也去吧,利小姐。可爱的黄金黄金可以使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腰缠万贯。一个人要干的只不过是把黄灿灿的金子开采出来就行了。”

    “许多人怀着希望去发财致富,”我说“但是他们都成功了吗?”

    “这倒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女人说的话。不,利小姐,他们并不是都成功了;不过,我认为有一个被称为希望的东西,是在人们心胸中永恒地跳动着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能得到黄金,但是他们却可以怀着希望。

    “如果希望被证实落了空,那么它又有什么用呢?”

    “直到它被证实落空之前,它就一直可以给人那么多快乐,利小姐。”

    “那么我但愿你的希望不致落空。”

    “谢谢你。”

    “可我不要你走,彼得叔叔。”

    “谢谢你,我的亲爱的。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就会是个富人了。你想想吧,那时我将在威德登山庄再建一个侧厅。我决心建一个象不,比梅林山庄还要宏伟的宅子。将来,人们会说,是彼得南斯洛克重振了这个家业。我亲爱的年轻女士们,很快会有人来重振这份家业的。然后他谈到他的朋友一个身无分文、去了澳大利亚的青年,他肯定,这位朋友现在是个,或者差不多是个百万富翁了。

    他开始计划如何重建这个宅子,我们俩也参与了他的话题。这是个挺有趣的玩笑按照人们自己的愿望,在头脑中建起一座俯邸来。

    在他的陪伴下,我心情欢悦。我想,他至少从来没有使我意识到我的地位。他是贫困的这一事实或者对他来说似乎是贫困的使我对他感到亲近了。

    这是一次愉快的茶会。

    茶后,他把我们带到马厩去,他与阿尔文都坚持要我骑上杰辛思,让他们看看我是可以驾驭它的。我给它上了鞍子,骑着它奔驰和跳越,而它对我的极其轻微的触动作出了反应。它真是一匹骏马,我为他拥有它而感到羡慕。

    “啊,”他说“它已经爱上了你,利小姐。发现骑的是个陌生人,它丝毫没有反感。”

    我溺爱地拍拍马,说:“它的确是骏马。”

    这个敏感的动物似乎会意了。

    然后,我们骑上自己的马,彼得骑着杰辛思,一直把我们送到梅林山庄的大门口。

    在我们上楼到房间去的时候,我确实认为这是个令人极其愉快的下午。

    阿尔文来到我的房间,站了一会儿,头歪到一边。她说:“我觉得他喜欢你,小姐。”

    “他只是对我客气罢了。”我回答道。

    “不,我觉得他特别喜欢你象喜欢詹森小姐那样。”

    “詹森小姐到威德登山庄吃过茶吗?”

    “噢,去过。我没有跟她上过骑马课,不过我们总是散步到那儿去。有一天,我们在那里喝茶,就象今天下午那样。那时,他刚刚买来杰辛思,让我们看它。他说要给改名字,好让它完全成为他的。然后他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杰辛思。那是詹森小姐的名字。”

    多么可笑,我感到自己竟象个泄了气的皮球。过了一会,我说:“当她突然离去的时候,他一定非常遗憾。”

    阿尔文这时若有所思。“对,我认为他是那样。但是他很快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毕竟”

    我替她把这句话说:“当然,她只是个家庭女教师。”

    那天稍晚一些的时候,基蒂上楼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说,有我一封信,是从威德登山庄来的。

    “小姐,还有别的哩!”她说;显然有什么使她感到兴奋。我因为很快就能发现那个奥秘,所以忍住了没有发问。

    “那么,”我说“信在哪里?”

    “在马厩里,小姐。”她格格地笑着“来看吧。”

    我向马厩走去,基蒂远远地跟着我。

    当我来到马厩那里,我看到迪克威德登山庄的马倌,使我惊异的是,他牵着杰辛思那匹母马。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看到戴茜、她的爸爸以及比利都用一种逗乐和狡猾的目光看着我。

    我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上面写道:

    亲爱的利小姐:

    您对杰辛思的爱慕躲不过我的眼睛。我认为它会报答您的这份

    靶情。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它作为一份礼物送给您的缘故。象您这

    样一位优美高雅的骑手骑在那可怜的老马戴恩的背上,实在叫我目

    不忍睹。因此请您接受这份礼物吧。

    一位爱慕您的邻人

    彼得南斯洛克

    尽管竭力克制自己,我还是感到红潮漫上了我的颈脖直到额头。我看到塔珀蒂禁不住地吃吃发笑。

    彼得怎么能如此愚蠢?他取笑我吗?即使我想接受这份礼物,可又怎能接受呢?马是需要喂养、拴在马房里的。他几乎忘了这里并不是我的家这个事实。

    “有回信吗,小姐?”迪克问。

    “有的,”我说“我马上就回房间,你可以把回信带去。”

    面对这一群旁观者,我尽量摆出十分庄重的模样走回屋子。进了我的房间,我简短地写道:

    亲爱的南斯洛克先生:

    感谢您送来的厚礼,对此我当然是不能接受的。我在这里没有

    养马的条件。您也许忽略了这一点,我在这个家里只是个被雇用的

    家庭女教师。我不可能对杰辛思提供饲养条件。对于您无微不至的

    必心我深表谢意。

    您的忠实的

    马撒利

    我径直地回到马厩,当我走近马厩的时候,我听到他们都在那儿兴致勃勃地又说又笑。

    “迪克,这是回信。”我说“请把这个条子和杰辛思一起带给你的主人。”

    “可是”迪克结结巴巴地说“我得把它留在这儿。”

    我直视着塔珀蒂那张淫猥的老脸。“南斯洛克先生,”我说“很喜欢开玩笑。”

    然后我便走回屋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阿尔文问,既然有半天假,我们是否可以上午到高沼地去一趟。她的姨奶奶克拉拉就住在那儿,见到我们,她一定会高兴的。

    对此我考虑了一下。我想离开这个宅子几小时将是相当愉快的。我知道他们一定都在议论我和彼得南斯洛克。

    我猜想他过去对待詹森小姐一定也象现在对待我一样;他们大家觉得有趣的是:发现一个家庭女教师的故事到头来与另一个是何其相似。

    我对詹森小姐感到疑惑。她也许有点轻浮吧?我想象她有偷窃行为,她被指控所偷的一切可能都用在了购买漂亮衣服上,好在她的仰慕者眼中显得艳丽些。

    而她被解雇的时候,他却毫不关心。他真可谓是个好朋友啊!

    早饭后,我们出发了。这一天是骑马的好日子。因为十月的阳光不那么灸人,柔和的西南风徐徐吹来。阿尔文兴致很高,而我认为这是一次锻炼耐力的机会。如果她能长途骑马,到姨奶奶家后再返回来而不觉疲劳,那我会感到欣慰的。

    我为能痹篇仆人们窥伺的目光而快乐,在高沼地的原野里我感到心旷神怡。

    我发现高沼地的广袤与我的心情正相吻合。那低矮的石墙、灰色的砾石以及从砾石上潺潺流过的欢快的小溪使我陶醉。

    我提醒阿尔文注意砾石,不过她现在骑得既稳当又警觉,因此我并不感到担心。

    我们一起研究了随身带着的到姨奶奶克拉拉家去的地图,她的家是在博德明南面几英里的地方。阿尔文曾经乘马车去过一两次,便自以为认得这条路。但是这片荒野是世界上最容易使人迷路的地方,所以我认为现在这种场合看看地图是有好处的。

    不过,我把严肃劲儿丢了不少,当我们走错了路,只好回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与阿尔文笑成了一团。

    不过,我们终于到了“高沼地之家”这是姨奶奶克拉拉家的别致的名称。

    这是一座可爱的房子,位于高沼地村庄的外围。这里有教堂、小客站、几所房子以及仿佛是个小领主居地的“高沼地之家”

    姨奶奶克拉拉和照料她起居的三个仆人住在这是城,当我们到达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场面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啊,天啊,这不是阿尔文小姐吗!”一位年长的女管家嚷道“亲爱的,你带来的人是谁呀?”

    “是利小姐,我的家庭女教师。”阿尔文说。

    “唷,这倒怪了!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你爸爸没有来吗?”

    “没有,爸爸到彭赞斯去了。”

    我当时在想,我同意阿尔文来此是否错了,我没有预先征得姨奶奶克拉拉的同意就贸然给她带来麻烦是否忘记了自己的地位。

    我在想我是否会被打发到厨房里与仆人们一起吃饭。这样一种传统做法并不怎么使我心烦,我倒情愿那样,而不愿意与一个目无人、处处挑剔的老太婆坐到一起。

    但是,我很快就消除了顾虑。我们被带到客厅,姨奶奶克拉拉,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太太,坐在一把扶手椅上,童颜鹤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十分慈祥。她的身旁放着一根乌檀木手杖,因此我猜想她行走是不便的。

    阿尔文跑到她的面前,受到了热烈的拥抱。

    然后那双活跃的蓝眼睛落到我的身上。

    “原来你就是阿尔文的家庭女教师,我的亲爱的。”她说“啊,那很好,你想得多周到呵:带她来看我。特别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孙子和我住在一起,我正担心他会因为没有年龄相当的小伙伴一起玩而烦闷呢。他知道阿尔文来了,一定会兴高彩烈的。”

    我相信,孙子不会比姨奶奶克拉拉本人更为兴高彩烈了。她对我确实很好,好到使我忘记了胆怯,觉得这是一种朋友之间的走访,而不是一个家庭女教师受委托带领她的学生拜访亲戚。

    蒲公英酒拿了出来,我们被极力劝说端起酒杯。还有下酒的糕点,我要说我发现这酒甘冽芳香。我让阿尔文喝了一小杯酒,但是当我端起自己的酒杯时,我想到让阿尔文喝这种酒是否明智,因为这是一种烈性酒。

    姨奶奶克拉拉希望听到有关梅林山庄的一切消息;她实在是位絮絮叨叨的老太太,我想这是由于她居住在高沼地她自己的家里,过着颇有几分孤寂的生活所造成的。

    小孙子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比阿尔文年龄小一点他俩还是溜出去玩耍了,尽管我告诉了阿尔文不要走得太远,因为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去。

    阿尔文刚走,我就发现姨奶奶克拉拉急于要扯一段闲话。是因为我喝了她的烈性酒呢,还是我相信她是与艾丽斯相连的一个环节呢,我也说不清;不过我发现她的谈话倒是挺引人入胜的。

    她以全然坦率的方式谈起艾丽斯,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听到艾丽斯这样为人谈及过哩;我陡然意识到这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身上,我将了解到比从别人那里多得多的情况。

    屋里刚刚剩下我们两人,她就说:“现在对我谈谈梅林山庄的实际情况吧。”

    我抬起眉头,似乎并没有充分领会她的意思。

    她接着说:“可怜的艾丽斯死的时候,那是多么震惊啊。她死得那么突然。一件多么悲惨的事落到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头上她只不过比小女孩大一点点啊。”

    “是吗?”

    “别对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很少。”

    “艾丽斯和杰弗里南斯洛克,你是了解的。他们一直走了私奔,接着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我听说出了意外。”

    “我总是想起他们那两个年轻人,在深夜里常常想起他们。那时我就责怪自己。”

    我感到惊异。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位温柔、健谈的老太太竟会因为艾丽斯对丈夫不忠而引咎自责。

    “一个人不应当干预别人的生活,是不是?你怎样认为呢,我的亲爱的?如果一个人的做法是有益的”

    “对,”我断然说道:“如果一个人的做法是有益的,我认为,他的干预会得到原谅。”

    “但是一个人怎么能知道他的做法是有益的或是与此相反呢?

    “一个人只能做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但是一个人可能做出正确的、却完全无益的事吗?”

    “对,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对她想得很多我的可怜的侄女,她是个可爱的人。但是,我要说,她不具备正视残酷命运的条件。”

    “噢,她是那样吗?”

    “我可以看出,利小姐,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很好。艾丽斯如果能够看到你对孩子这样关怀备至,她会含笑九泉的。我最后一次看到她带着孩子与康南一道来的。小姑娘象今天这么快乐这么轻松。”

    “对此我很高兴。我鼓励她骑马。我认为这对她大有好处。”我不愿意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谈话,以便从中摄取有关艾丽斯的一些新情况。我担心阿尔文和那个孙子随时会回来,我懂得,当着他们的面,她就没有这种信赖了。“您告诉了我阿尔文妈妈的情况。我相信,您并没有什么需要责备自己的地方。”

    “我希望我能相信这一点。这有时使我寝食不安。也许我不应当让你听得不耐烦。不过,你看起来这么好心肠,而且你又在那里,住在那个家里。你就象就象一位妈妈那样照看小阿尔文。这使我对你万分感激,我的亲爱的。”

    “我这样做是有报酬的,您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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