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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剑双飞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nbsp;万博老人说道:“对啊!长年难得一开,为何如今有了开动的痕迹?我就大胆地走了进去,赫!我看到移动了两个兵刃的架子,原来我发现到”

    千面狐喝道:“不要说下去!”

    他立即向外面传话说道:“派人到兵器库仔细察看结果,速来回报!”

    刑房里灯光还是那样的灰黯,正中一排坐的仍然是千面狐卞玉、炼气士司马蓝和万博老人三个人,所不同的原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万博老人,现在却被一张特制的椅子,紧紧地捆在那里,抬到靠墙的地方放着,头顶上有一盏灯,正正地照着他。

    这位酷似万博老人的西北沙漠兀鹰丁金江,此刻早已经把生命豁出去了,他知道犯在千面狐手里,是准死无活,即使是冤枉也只有冤枉到死!

    他在痛恨与后悔,为什么要应千面狐的邀请,来到红柳湖?

    这时候,他明明知道上面坐的是真正的万博老人,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使千面狐相信他的话。他只有将一腔怒火,都发到千面狐的身上。

    千面狐轻松地笑着,指着兀鹰丁金江说道:“万博老人!只要你能说明两件事,我保你平平安安离开红柳湖。”

    兀鹰丁金江啐了一口清痰,张嘴骂道:“人要自取灭亡,老天爷也帮不了忙的!明明是你朋友,你把他当做仇敌,明明是你的生死大敌,你倒又把他当做朋友,昏庸到这种地步,我看你还能活多久!”

    千面狐只是那样的微笑着,阴沉沉地问道:“当初我给你的是假药,解不了你那五根蚀骨针的剧毒,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为你解除了毒?此其一。第二是什么人告诉你红柳湖浮庄还有这个隧道?只要告诉我这两件事,立即派一只小船,让你平安地离开红柳湖。”

    兀鹰丁金江纵声大笑说道:“对了!这两个问题都是你的致命之伤,第一,你的毒器已经不是无药可解,第二,红柳湖的天罗地网,实际上早已经为人所熟知,而且破绽百出。哈哈!你所倚仗的两点,全不可倚仗,看你还能挨到几时?”

    千面狐冷冷地说道:“万博老人!你如果不说,你会想得到后果!”

    兀鹰丁金江说道:“除死无大病,要饭再不穷。我兀鹰在沙漠之中,想必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今天在红柳糊,就算它是自食其果罢了!谁让我自己瞎了眼,要认识你这样的朋友?老狐狸!有什么花样你只管上,咱丁金江会瞪着眼睛看着你!”

    千面狐冷笑说道:“直到如今,你连‘万博老人’的身分还不承认,真算你够硬的!好吧!我们今天要来斗斗,看是你嘴硬,还是红柳湖的毒行!”

    他转面朗声叫道:“来人!将那两个女娃娃提到刑房里来!”

    房外“嘎”了一声,不多久就听到房外一阵辘辘车声,从门外推将进来。万博老人一看,心向下一沉,推进来的是一辆特制的囚车,四周都是粗如儿臂的铁栅,下面装着四个轮子,里面靠着两位年青的姑娘,有一个不认识,有一个正是飞叉银龙虞鉴的命根子,他唯一的孙女儿虞慕琴。

    万博老人只看了一眼,轻松地打个哈哈说道:“本来庄主今天是专门为了审问这两个女娃娃而打开刑房的,想不到为了我的事,又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只是庄主是否还要按照原订的计划,要用刑求来逼取这两个女娃娃的口供呢?”

    千面狐点点头说道:“如今我有更好的方法了,一举两得,省掉我不少气力。”

    他招手叫声:“掌全灯!”

    房子四周轰雷一样的应声,立即亮起一片灯火,将这间庞大的刑房,照得上下通明,如同白昼!

    这些灯光,将原来刑房中那种阴沉恐怖的气氛,一扫而净了,但是,灯光却也带给人们更多的胆寒。

    只见那刑房四周,那些怵目惊心,令人不忍卒睹的刑具,再大胆的人,也会为之股栗欲坠。

    千面狐刚一招呼:“将醒神丸给那两个妞儿闻上,我要她们醒来见识见识!”

    突然,当当当一连三下,云板连响。

    千面狐立即一挥手,喝声:“且慢!”

    他的眼神凝视到刑房之外,眼睛里射出一种奇异的光棱!

    这时候,从外面走来一个中年人,来到门前一站,抬手过头,高声朗报:“回庄主的话,庄外有人拜望庄主!”

    千面狐哦了一声,立即淡淡地问道:“什么人?可有拜帖?”

    那中年人答道:“没有拜帖!他只是口称秦凌筠,特来求见!”

    这“秦凌筠”三个字一说出口,就如同是平地一声炸雷,最吃惊的还是万博老人,他在心里暗暗地叫苦:“糟了!他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怎么他不听话?为什么不等候我?”

    虽然他心中叫苦不迭,但是,在表面上,他还要装作没有事儿一样,轻松地问道:“庄主!这秦凌筠是哪一号人物?目前庄主正有在事,是不是还要和他相会?”

    千面狐也在那一刹间怔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原状,他要想办法对付这个十分意外的转变。

    他回过头向万博老人说道:“是一个很年青的劲敌!”

    万博老人笑道:“庄主能口称劲敌,想必武功不弱,等一会我倒要领教领教他!”

    千面狐摆摆手,没有再理会,只是向那中年人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中年人回答说:“就是他独自一个人!”

    千面狐迷惘地睁着眼睛,口中重复着说了一句:“独自一个人?”他摇了摇头,仿佛是不了解,又像是放宽了心,随着问道:“他是怎么来的?我是说,他哪来的船?在这辽阔的红柳湖上?”

    那中年人有些不安地说道:“那秦凌筠没有船,他是用两根枯木枝”

    千面狐抢着问道:“什么?你是说那秦凌筠是利用树枝,施展一苇渡江的功夫,穿过红柳湖?你看见了?还是听人说的呢?”

    那中年人惶恐地说道:“是我亲眼看到的!”

    千面狐思忖了一会,突然呵呵地笑了一下,抬起头来,对那中年人说道:“那秦凌筠既然口称拜望,而不是挑战,我们且按这拜山的礼节来接他,传话下去,就说我有请,在花厅相见。”

    那人去了以后,千面狐向司马蓝以及万博老人说道:“这姓秦的年青人,功力了得,机智不凡,我们一同去见见他,看看他究竟有何用心,你们二位也好见见这位年青的好手。”

    万博老人站起来说道:“利用枯木,来作一苇渡江,虽然功力不错,但也不是绝世惊人之举,红柳湖也不值得为这样一个人而有所惊动。”

    千面狐停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姓秦的娃娃,曾经得到过几位武林中高手的刻意传授,独得几家秘功,不同于一般,上次曾经来过红柳湖,被他逃脱,如今胆敢重来,必有所恃。这种人的武艺已是不凡,而胆气更是令人心服,能得到他在红柳湖效力,是个栋梁之才!”

    万博老人呵呵笑道:“原来庄主有爱才之意,这就难怪了。”

    那司马蓝没有说话,也笑眯眯地站起来,走出刑房,向前面不远花厅走去。他们三人一行,刚刚走到花厅坐定,立即听到外面有人高喝:“秦凌筠相公求见庄主!”

    千面狐站起来含笑说道:“有请!”

    花厅上顿时肃静无声,当中两扇大门缓缓打开,只见厅外众人簇拥,当中站着一位年青英俊,气势如山的青衫相公,他迈开大步,走上厅来,当他一跨进花厅,显然地大吃一惊,他那一双眼神扫在万博老人身上,那分惊讶是可以看得出的,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表情,随即一抱拳,说道:“在下秦凌筠,与卞庄主有数面之雅,一切套言从略,在下今天有一件事特来向庄主请教!”

    千面狐呵呵笑道:“秦凌筠少侠何必如此紧张!虽然过去我们之间的确有过几次生死拚斗,无论斗智斗力,都是在生死边缘,可以说是痛快淋漓,少侠的豪气与胆识,早就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秦凌筠脸色一变立即说道:“卞庄主!我今天此来,不是和你谈这些的!”

    千面狐笑道:“秦少侠!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武林之中一旦双方敌对,拚的是你死我活,各用其极,但是,一旦脱离了拚斗范围,彼此还是武林同道,什么都好商量!

    你秦少侠今天专程前来拜山,我以礼相待,请看厅上厅下,可有一个拿你当做敌人看待么?

    所以,我的意思,归根结底一句话,秦少侠你不必如此剑拔弩张,有话尽管好谈!”

    秦凌筠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他早已经打好了主意,今天独闯虎穴,能够折服千面狐,救出虞慕琴姑娘为最好,如果不幸要动手,他决心以自己新学的飞剑术,飞斩魔头,血溅红柳湖,即使他寡不敌众,也要将红柳湖杀个腥风血雨,石破天惊。

    但是,使他不解的是万博老人,他不相信天下有人如此相象,所以心里打着闷葫芦。

    千面狐看在眼里,只当不觉,他笑道:“我来为你引见,两位武林中人物,这位是”

    万博老人呵呵地笑道:“老贤侄!老朽与你师父有世交,彼此是熟识的,用不着介绍了!”

    秦凌筠将心一放,立即不屑地说道:“在下与万博老前辈之间,交谊虽深,却有分寸,这‘老贤侄’三个字,我是不敢当如此称呼,请你收回!”

    万博老人立即表现出一脸尴尬相,口中嗫嚅地说道:“这这”千面狐道:“好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位是西北沙漠有名的兀鹰丁金江,西北第一,沙漠称霸,现在做客红柳湖!”

    秦凌筠心里真是止不住的惊讶,他虽然认为揭穿了对方底牌,心中有一阵快意,但是,他真没有想到世上竟有人相象到如此地步。

    千面狐接着又说道:“这位是武林中的散仙,黄山白云谷炼气士司马蓝老前辈!”

    这“黄山白云谷炼气士司马蓝”几个字一出口,秦凌筠宛如晴天突然传来一声霹雳,当时止不住脱口一声惊呼:“啊!他就是司马蓝?”

    千面狐讶然说道:“你们见过面?在什么地方?”

    秦凌筠心中想道:“对了!这才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今天我要了一了两件心愿,一举两得,如果能成功,这才真正是天意。”

    他当时含笑说道:“见是见过面,只是不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马老前辈,今天倒是一了宿愿了!”

    千面狐大笑说道:“今天在场的人虽然不多,可是都是风云一时的人物,难得!难得!”

    他转面叫道:“摆酒!”

    秦凌筠立即站起来说道:“我此行是有两件大事,此事未办,庄主一切招待,只是心领!”

    万博老人此时忽然大笑而起说道:“秦少侠与我这个冒充万博老人初次见面,却使我有一见如故的心情。走!走!一切大事,也要等到吃完这顿酒之后再谈!”

    他站起身来,居然伸手挽住秦凌筠,呵呵地笑道:“稍时我少不得也要借花献佛,把敬三大杯!”

    秦凌筠当时正要发作拒绝,突然有一种细细的声音响在耳畔:“叫你等,你为什么要冒险前来?”

    秦凌筠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讲话,这两句话虽然很简单,但是,他一听就知道是万博老人的语气,因为只有他才懂得这话的意思!

    他抬起头看看,那司马蓝坐在那里脸色严肃,正在仰天沉思一件事,千面狐正走到司马蓝的身边,含笑伸手相请,只是万博老人正好背对着千面狐,难道

    千面狐这时候接着哈哈大笑说道:“难得兀鹰能和秦少侠如此一见如故,请!请!秦少侠也是豪爽人物,天大事情也等到这顿酒后再来商谈,即使是秦少侠要和我们拚个生死存亡,也请在这顿酒后如何!”

    万博老人立即呵呵笑道:“自然!自然!天下没有不可解释的事情,说不定杯酒释嫌,落个皆大欢喜。”

    秦凌筠还在游移,心中盘算,究竟该怎么办,忽然那细细声音又响在耳畔:“一切忍耐,相机行事!”

    这回秦凌筠看得清楚,万博老人背对千面狐,面向着他,嘴在微微地掀动。

    秦凌筠这才一切恍然,敢情方才那声:“老贤侄”是故作欺骗之举,他立即说道:“敬聆指示!”

    千面狐说道:“秦少侠你说什么?”

    秦凌筠从地容说道:“既然两位如此相邀,在下只有叨扰,酒席当前,我是红柳湖的宾客,席后如何,我们再谈吧!”

    红柳湖到底是个不比平常的地方,一声摆酒,不消多久工夫,立即有一桌丰盛的酒宴摆在花厅的后间。

    酒过三巡之后,秦凌筠按住酒杯,正色说道:“在下有几句话,要在这酒席筵前,说个明白。”

    千面狐起身笑道:“秦少侠既然到此,少不得我也有几句话说个明白。我与少侠曾经数次相遇,因彼此所站的地位不同,各以武功和机智相斗,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恩怨!即使算它是恩恩怨怨,我今天也在借这杯洒,但愿将这恩恩怨怨一笔勾消。”

    他说完这几句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干到杯底。

    秦凌筠眼珠一转立即说道:“武林中恩恩怨怨是在所难免,已经过去,谁也不应该放在心上,庄主能够让它一笔勾消,在下有何不可?”

    说罢他也一仰头,干了面前的酒。

    万博老人心里发了怔,暗自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害怕了么?是不是有了屈服的意思?不会吧!秦娃娃不应该是这种人。”

    千面狐一拍桌子,叫道:“痛快!秦少侠豪气干云,令人起敬。来!我要再敬一杯!”

    他咕噜喝了一杯,秦凌筠也含笑喝了一杯。

    千面狐按住酒杯说道:“既然过去恩怨俱消,秦少侠便是我红柳湖的朋友,欢迎你这位新朋友,来!我们再干一杯!”

    他端起洒杯,又咕噜一口喝了一大杯。但是,秦凌筠却坐在那里,含笑不动。

    千面狐看了他面前的酒杯一眼,问道:“怎么?秦少侠不喝这杯么?”

    秦凌筠说道:“如果像方才一样,喝一杯酒,就等于承认勾消过去一切恩怨,这杯酒我不能喝,因为我还不打算承认我是红柳湖的朋友。”

    千面狐点点头,显然他并不奇怪秦凌筠的举动,只是简单地问道:“秦少侠!既然不记过去恩怨,为何目前不能成为朋友?”

    秦凌筠说道:“过去的仇恨虽消,但是新的恩怨未了!卞庄主!你休要奇怪,我来请教你两个问题,第一,飞叉银龙是我师父挚友,他孙女儿陷落在此间,虞老爷子心痛此女,几近疯狂,卞庄主!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接受红柳湖的友谊?”

    千面狐笑了一笑说道:“虞慕琴在红柳湖早已失去作用,如果能拿她交换你秦少侠一句友情的承诺,我立即将虞慕琴送出红柳湖。这第二呢?”

    秦凌筠说道:“第二,我曾经获得一位武林高人传授他毕生精力所萃的武功,而且救过我的性命,恩同再造,情同师徒,现在这位老人家有一位不共戴天的仇人,身在红柳湖客位,我不遇到这个人,尚且要去寻找,如今遇到了这个人,要我放手不动,万万不能,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友谊。”

    千面狐有些意外了,他抬起头来,朝万博老人和司马蓝看了一看,万博老人也不觉将眼光转到司马蓝的身上。

    那司马蓝脸色一变,低沉地问道:“小朋友!你是在讲谁?”

    秦凌筠斩钉截铁地说道:“讲你!”

    司马蓝咦了一声,千面狐便立即问道:“秦少侠!你休要弄错了人!你那位救命传功的老前辈他是谁?”

    秦凌筠说道:“他是黄山白云谷炼气士司马蓝老前辈!”

    此言一出,千面狐不觉一怔,但是他立刻又纵声大笑,但是,他笑声未绝,一眼扫到司马蓝,只见他颜色大变,显露杀气。

    千面狐眼珠一转,正要心生巧计,突然,司马蓝展身一扑,右手一伸,那右臂突然伸长两尺,活像一柄飞爪,照着秦凌筠抓过来。

    这一抓是抓得十分突然一而且出手又十分奇特,隔着桌面,来势有如闪电。

    秦凌筠想必早已料到这一着,脚下一点,左肩一卸,当时毫无声息,连人带凳子,飘开五尺以外。

    身为主人的千面狐,此时竟一句话不说,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容,在一旁袖手旁观。

    这个动作,是非常明显,坐观鹬蚌相争,他好静等渔人得利。

    秦凌筠站起来,十分从容地说道:“你究竟是谁?司马蓝他老人家都不知道你的姓名,盗名欺世,已经是罪恶已极,你还残忍地将一个老人锁在绝谷,要活活将他饿死,你这种行为,天也难容,你现在唯一可作的,就是赶忙说出你的真姓名,以便获应得之罪。”

    那司马蓝推开坐椅,站起来凝视着秦凌筠,脚下一步一步向前走过来。

    秦凌筠站在那里神情庄重,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他一点也不紧张,静静地等在那里,顷刻之间,摆酒的地方,立即充满了山雨欲来之势。

    突然,千面狐一摆手说道:“请你们两位暂缓动手,我有一句话要讲。”

    那司马蓝微微停顿了一下,一双眼神,锐利如矢,在千面狐身上一扫,点了点头。

    秦凌筠倒是泰然地说道:“此事断然与你无关,但是,他是红柳湖的客人,自然我也要尊重你的意见!”

    千面狐说道:“本来两位之间的私事,与我姓卞的无关,但是,我现在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我要和秦少侠赌一点赌注,要赌你的这场拚斗输赢!”

    秦凌筠心有成竹,点头说道:“如果我输了,自然一切不谈,我可以一切听你的,如果我赢了,你要赔偿我什么?”

    千面狐笑道:“秦少侠!你说的真干脆,如果你赢了,少不得我也一切听你的!”

    那司马蓝半天不讲一句话,这时候他高兴地掀起眉头,笑道:“卞庄主!你是个善赌的人,看的准,押得狠,你赢定了!”

    其实,千面狐是何等人?他从来不做“绝对”的事,遇事都给自己留余步,为何今天他这样果断?难道是真的对那司马蓝有信心么?说穿了还不是他另有他的打算。

    如果是司马蓝赢了,他更可以获得这位高手的信赖,可以得到他更多的帮助,尤其重要的,他假别人之手,除掉一个心腹大患。如果是秦凌筠赢了呢?在千面狐看来,不但是不意外,甚而可以说是他所希望的,困为他早有了打算!

    千面狐哈哈地打着如意算盘,摆着手说道:“花厅地方宽敞,要较量高低那边最合适。请!”

    他让司马蓝和秦凌筠先走,随后,他靠近万博老人,轻轻地叫声:“金江兄!”

    然后他悄悄地在万博老人的身边,说了几句话,万博老人在讶然中又忍不住有一丝笑意浮上脸来,连连点头称是,他飘然穿过花厅,向刑房那边走过去。

    这时候,只有秦凌筠听到细细地一句:“沉着应战,慕琴那里有我!”

    秦凌筠心里真的安稳非常,他来到花厅之后,面向花厅站定,等那司马蓝站定之后,便问道:“我们用什么较量?是用刀剑?还是徒手?还是”

    那司马蓝哈哈一声说道:“卞庄主说你是年青一辈的翘楚,内外功都已经深具基础,今天老夫既然要和你较量较量,少不得让你输得心服,就是死也要你死得心服!”

    他说到这里,又摆手拦住秦凌筠的说话,他冷冷地说道:“你不要问我的姓名,如果你输了,自然我还是司马蓝,如果你能赢得了,管我是谁又有何碍?”

    秦凌筠点点头说道:“说得干脆!请吧!我让你这把年纪,让你来出题,我奉陪就是!”这句“我奉陪就是”简单的五个字,真的使那司马蓝为之一惊,这是多大的口气?说这句话,需要多深的功力?

    他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小朋友!你能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秦凌筠笑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所以要向你这位老谋深算的人多多领教!”

    在秦凌筠的心目中,他也知道这位假司马蓝功力极高,在黄山绝谷之内,他曾经听见真的司马老前辈说过,这人曾将炼气秘笈练数十年,内力极高,虽然因为“炼气秘笈”不全,使他不能臻于极境,但是,功力之高,当可以想见的!

    但是,秦凌筠也有自知之明,这才决心放胆斗他一斗。

    那司马蓝对千面狐说道:“卞庄主!方才我看到刑房之内,有一个刑具,状似女人,那是叫做”

    千面狐接口说道:“那叫铁美人!”

    司马蓝说道:“就将铁美人拿到花厅上来,我要借用它!”

    花厅下面立即有人轰雷一声,答应下去。

    秦凌筠暗暗不解,暗自忖道:“这铁美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怎么可以用来较量武功?”

    他心里实在想不透,也就索性不想,他觉得万博老人临走之时所说的话很对:“沉着应战”

    任凭你这个假司马蓝有什么花样,沉着以对,如果你要暗中捣鬼,我就施用飞剑,斩下你的脑袋,为司马老前辈报仇。

    这时候,只听到一阵沉重的车轮声,隆隆而至,赫然一个怪物,被七八个人推到花厅上来。

    说是怪物,那是因为秦凌筠从来没有见过的原故,这是一尊生铁铸成的直立的裸体女人像,这尊像铸得十分高明,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栩栩如生。在这像的下面,装了一个平台,平台的下面装了四个铁轮,便于推动。

    秦凌筠心里想道:“这个想必就是铁美人了!不知道有何作用?”

    秦凌筠正在怀疑不解,千面狐在一旁打着哈哈说道:“这座铁美人,是一位来自西域的朋友送给我的!设计之妙,铸造之精,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因为非常喜爱这座铁美人,所以一直没有用她来当做刑具,今天因为司马老前辈指名要它,我只好推出来。”

    他挥挥手,接着向那些推动的人说道:“打开它!”

    立即听到喀嚓一声,那座铁美人从身侧分裂为二,慢慢的掀开,秦凌筠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这铁美人里面都是空的,在这个空壳当中,有许多四五寸长的铁钉,尖锐有如狼牙,雪亮耀眼,看上去有几百根,亮森森地十分可怕!

    千面狐说道:“这座铁美人身体里面有三百六十根铁钉,每根铁钉的位置,正好和人身上的每一个穴道相差两分,如果有犯罪的人,把他放在铁美人的身体之内,然后将铁美人.慢慢地合拢,让那三百六十根尖锐的铁钉,慢慢的刺进人的身体之内,因为每一根铁钉都与穴道相差一两分远,一时不致伤命,这样一直等这受刑的人,慢慢的受痛苦而死!”

    这一段话听得秦凌筠浑身汗毛直竖,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真不相信世间还有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简直是骇人听闻。

    千面狐说完之后,含笑向那司马蓝问道:“老前辈!你要这座铁美人如何来比武?”

    那司马蓝拈着白须,呵呵的笑道:“小朋友!你听到卞庄主方才所说的话么?把人放到铁美人身体里面去,把铁美人合将起来,那滋味的确不大好受。小朋友!你愿意去试一试吗?”

    秦凌筠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心里可以想得到,像这样把铁美人合将起来,除非是练成了金钢不坏之身,否则,血肉之躯,没有不被戳穿的!

    但是,他毫不动声色,含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如果你愿意试试,我自然可以试它一试!”

    司马蓝呵呵地笑道:“小朋友!你瞧着!”

    他昂首阔步,向那铁美人走过去,毫不犹疑地走进铁美人的里面,头和四肢,都摆进铁美人的里面,笑哈哈地说道:“把它关起来!”

    这真是一个动人心魄的场面,连千面狐站在一旁也看直了眼。

    那铁美人关上去,身上立即留下三百六十个洞,鲜血从那三百六十个洞里流出来,那是多么可怕的情形?比起那一刀一剑,拼的腥风血雨的情形,也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那些推车的人,都呆在那里,不敢动手。

    司马蓝叫道:“你们怎么不动手?难道还要等你们庄主下令才肯动手么?”

    千面狐点点头说道:“既然司马老前辈如此说法,你们就阖上吧!”

    那铁美人的旁边装有绞盘和铁链的,摇动绞盘,铁链就慢慢地收动,铁美人也就慢慢地阖起来。

    站在四周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尤其是秦凌筠,他更是看得仔细,看他可有什么玄虚。

    铁美人慢慢地阖上了,绞盘带动链条的声音,分外刺耳,一直将铁美人合得很紧,不留一点空隙。

    大家的心里,都在奇怪,铁美人里面的司马蓝,是不是已经受伤了呢?他的伤又伤到什么地步?但是,有一件事那是真的:铁美人里面没有血流出来。

    千面狐默默地看了良久,挥手说道:“放开!”那掌管绞盘的人,立即松开链条,扳开锁扣,那铁美人悠悠掀开,司马蓝从里面一跃而出,脸上含着一丝笑容,打着哈哈说道:“很糟糕!我这一身衣服,被扎得百孔千疮,不能见人了!”

    秦凌筠闻言大惊,不用问,这老儿不但没有受伤,而且,浑身上下丝毫没有损害,这是什么功夫?难道他已经练到金钢不坏之身了么?

    这时候就听到千面狐笑呵呵地说道:“久仰黄山白云谷的炼气功夫,诩当今第一,誉之盖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人大开眼界,钦佩无已!”

    秦凌筠恍然大悟,心中想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黄山白云谷的炼气秘笈,被他盗去,苦练数十年,虽然秘笈不全,不能达到精绝之境,但是仅就他所有的秘笈,练上数十年,气功一项,确是可以避开刀剑伤害于一口气之间,我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三百六十根铁钉,都没有扎到穴道上,所以,他才能凭借上乘气功,抵住这些铁钉的扎入”

    他正在思索其中的道理,忽然,司马蓝叫道:“那姓秦的小朋友!你方才怎么说?”

    秦凌筠答道:“你能试试铁美人,我也可以试试这铁美人的滋味!”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非常从容,语句也非常镇定,连那缓缓走去的脚步,也是那么稳健,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一种什么情形,那是一种难以解喻的紧张,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翻脸动手,将红柳湖杀个天翻地覆,第二,拼着命去领教一下铁美人的厉害。

    事实上,这两点在秦凌筠的心目中,都是走不通的,前者,即使能将千面狐和这个假司马蓝杀掉,是不是可以救得了虞姑娘?而且摆在面前的这位司马蓝,看他这功力,能有把握么?后者,秦凌筠更没有把握,那雪亮的铁钉,岂是血肉之躯所能够抵御得了的?

    秦凌筠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心里直如波涛汹涌,拿不出主意。

    这时候,千面狐含着微笑,毫不置评,那司马蓝更是嘴角挂着冷笑,他静等着秦凌筠,看他如何渡过这一关?

    秦凌筠走到那铁美人近前约两尺的地方,那里面雪亮状如狼牙的铁钉,一根一根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闪耀,时间已经不许再拖了,他必须有所决定。

    突然,那司马蓝冷冷的说道:“小朋友!我们比武是三场两胜,如果你害怕,就算输了一场,还有两场可赢的机会,你这样拖延做什么?铁美人里面的铁钉,不会自己折断的!请啦!”

    秦凌筠当时灵机一动,心中闪电想道:“对啦!这此铁钉自己不会折断,我为什么不能将它毁断?他并没规定不能弄断的!”

    意念一决,心境立宽,顿时哈哈大笑,转回过身来,朗声说道:“铁美人果然设计奇妙,细细欣赏之余,才知道其中奥妙!”

    千面狐连忙问道:“什么奥妙?”

    秦凌筠笑道:“铁美人里面这些钉子,都是脆弱十分,稍碰即折,那里能伤得了人?怪不得方才能使人安然无恙!”

    那司马蓝喝道:“你胡说!”

    千面狐也说道:“秦少侠!红柳湖尊你是客位,而且是按拜山规矩行事,不愿使你难堪!你如果不能较量这一场,就光明磊落的认输!不必如此故作混淆视听之谈!”

    秦凌筠笑道:“我们之间,有很重的赌注,我如果故意如此拖延迟疑,岂不是对我自己有意造成不利之势么?天下事岂有此理?”

    他说道此处迈步上前,一面走,一面说:“你信不信,我进去一试,你们便知真假!”

    话音一落,他大跨一步,正好踏上铁美人的坐盘,一掩身,便安安稳稳地站在里面,含着笑容,丝毫不以为意!

    司马蓝显然为之一震,当时已经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收绞盘!”

    霎时间只听得哗啦啦一阵铁链子乱响,这次绞盘收得很快,一刹时间,砰地一震,那铁美人阖得紧紧地,丝毫无缝。

    就在这一声响过去之后,花厅里人声寂然,大家都把眼睛集中在铁美人的座盘之下,像是期待,又像是猜疑,大家都在看那下面会不会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花厅里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出来,相信在这时侯有一小滴血滴下来,都会很清楚地听到大家的耳朵哩!然而,大家毕竟失望了,约莫过一盏热茶的光景,铁美人的座盘下面,依然干净如昔,没有一丝鲜血的痕迹!

    司马蓝忍不住了,他抬起头来,望了千面狐一眼,沉重的说道:“卞庄主!你那铁美人里面的机关,会不会有问题?”

    千面狐想了一想,接着说道:“年深月久,不曾使用,是否有问题,我不敢说,不过,关于这里面的情形,老前辈你比我知道得清楚,你觉得这里面是否有问题?”

    司马蓝显然是碰了一个软钉子,不过说实在话,他应该知道得清楚,因为他刚从里面出来,他沉默着没有讲话。

    千面狐说道:“这铁美人是否要打开,如果你司马前辈不主张打开,我是十分同意,因为红柳湖虽然得不到一个得力帮手,倒也去掉一个劲敌,就这样不打开,也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但是,司马蓝突然大吼道:“当然要打开!是死,我要看看尸首,是活,我要研究研究原因。”

    千面狐恍然地说道:“要打开,我也赞同,反正我有”

    下面的话,他吞了回去。

    他顿了一下,立即挥手喝道:“打开它!”

    下面人“嗄!”应了一声,可是,这位司马蓝又如钢针刺股跳起来叫道:“慢一点!”

    他制止了那些正要打开绞盘的人,神色十分严重地,向那铁美人走去,他在走的时候,身上的宽袍无风自动,分明是运行了全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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