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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北洋权魔段祺瑞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起诉。正好平政院当权派是皖系,他们受徐树铮暗示,作出“撤销内务部原令,裁员回供原职”的裁决,给不可一势的孙洪伊当头一棒。

    孙洪伊知道其中“猫腻”,拒绝接受平政院裁决。他说,平政院是袁世凯的御用机关,袁世凯死后虽未明令撤销,但应视为非法机关,因此,你们的裁决无效,应由国会立法机关审议。很明显,如果此问题交由国会审议,无疑对孙洪伊有利。但徐树铮正要借机报复,岂容孙洪伊如愿。于是,他竭力怂恿段祺瑞乘机拔去这颗“眼中盯”。

    段祺瑞正有此意,不经国务会议讨论通过,就让小徐拟了一道“尊重平政院裁决”的执行令送总统盖印。黎元洪更鬼,批了四个字“交院再议”退回国务院。孙洪伊听说不甘落后,立刻以内务总长名义呈报黎元洪:将此案提交国会审议。黎元洪心有灵犀一点通,马上批示“准咨国会解决。”

    这样一来,事情更加复杂化。黎元洪、段祺瑞、平政院都卷了进来,国会也暗中使劲。

    之后,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公文“马拉松”旅行。府院之间各执一词,推来推去,反复辗转4次之多!表面看是黎、段之间的“拉锯战”,实际上他们背后各有一哨人马摇旗呐喊,推波助澜。段祺瑞犯了牛脾气,坚持总统盖章,否则将以总统不信任内阁或破坏责任内阁论事。黎元洪也上来犟劲,章坚决不盖,推给孙洪伊,段祺瑞自行解决。

    这份“马拉松”公文旅行,竟持续两个月!

    这天晚上,段祺瑞把徐树铮,曾毓隽、周自齐、周学熙等几个死党召到家中,一边吃“火锅”一边商讨对策。

    徐树铮一向快人快语,敢想敢干,他一捋袖子说:“依我看,不要再打胶着战了,干脆来个一针见血:孙洪伊着即免职!”这个自负的年轻人,常常表现出流氓气质。

    周学熙息事宁人地说:“不可不可,还是稳一点好啊!这样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不会有好结果。你想啊,孙洪伊后面有国会,有总统府,有无数个孙洪伊。”

    曾毓隽开了腔:“扯淡!我们有督军团,有枪杆子难道怕他们不成?这次的徐州之行就很成功,张勋,冯国璋等十几位将领发表了李烈钧讨伐令。由此可以看出北洋派在枪口一致对外上决不含糊,对这件事也不会例外。”周学熙说:“哎,那只是表相,他们巴不得我们闹出点乱子,好从中渔利呢。”

    周学熙的话引来一片责难。阵容已明显三比一。久未发言的段琪瑞推开饭碗,离开席位,点着烟斗回到自己的书房兼办公室。其他四人相继离席,也凑过来品茗抽烟。段慢条斯理地说:“只能进攻,不能退却,倘若自轻自贱,敌人会得寸进尺,我的责任内阁会名存实亡……又铮立刻发文,着即免去孙洪伊内务总长之职。明日送黎胡子盖章!”曾毓隽挑衅地说:“他要是不盖呢?”段斩钉截铁的说:“又铮先去,不行我亲自出马!”周学熙担心地问:“那以后呢?”段琪瑞冷语相加:“没有以后”

    次日,徐树铮手持“孙洪伊着即免职”的公文来到公府。这时,原府秘书长张国淦因两头受气辞职,换上一位旗帜鲜明的丁世峄当秘书长。因府院有过协议,秘书长有事面陈总统时,需有府秘书长陪同。

    黎元洪一见徐树铮就冷冷地问:“什么事?”小徐同样阴冷:“盖章!”黎问:“丁世峄为何不来?”小徐说:“对不起,我请不动他。”

    黎元洪无可奈何接过文件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段要动硬的了,问:“你们开过国务会啦?”小徐轻蔑的说:“总统不必多问,盖章就是了,我还忙着呢。”黎元洪也火了:“这印我坚决不盖,你回去吧!”小徐厉声问:“为什么?”黎元洪大声说:“问你自己!”

    徐树铮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这次政潮,影响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双方的支持者,唯恐天下不乱者,坐山观虎斗者川流不息地跑公府,跑国务院。黎、段、孙、徐身边也整天围着一群鼓噪者,七嘴八舌,你吵我嚷,议论着同一话题,不负责任地说着大话,气语,脏话。中心意思是鼓动当事人斗、斗、斗,至于后果吗就没人注意了。

    国会议员大多参与了反段行动,他们鼓励、警告黎元洪不要盖章,要顶住。有的议员提议对政府提出质问案,认为要罢免总长,应由国会提出弹劾,而不能由国务总理独断专行。有的认为,国务院应对总统负责,要辞职嘛应该内阁总理辞职,不能单独免一个内阁成员……段琪瑞这头,把宝押在督军团身上。他分明知道督军团不怀好意,知道借助他们帮忙无异饮鸠止渴,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事到临头顾不得许多。他把徐树铮、曾毓隽、吴光新等心腹,派到火药味十足的徐州去活动,那里正召开1省区第次徐州会议,鼓动督军们发表通电:建议解散国会,废止旧约法,罢免国民党和西南派的唐绍仪(外交)、孙洪伊(内务)、谷钟秀(农商)、陈**(财政)孙耀曾(司法)等五位总长的职务。段琪瑞利令智昏,头脑发胀,全不考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一步一步步入袁世凯的后尘。

    此后,徐树铮四到公府催问,问章子盖了没有?最后一次,竟然以最后通牒的口吻说:“总统不盖印算了,从今天起不再允许孙洪伊出席国务会议!”黎元鸿拍案而起,喝道:“胡闹!,谁给你的权利?!”小徐趾高气昂地说:“这是总理的决定!”

    这天上午,段琪瑞身着戎装,足蹬马靴,在一群扈从护卫下,驱车来到公府。老段是个散漫惯了的人,平常很少穿军装,更很少来公府,今天,他之所以如此,是炫耀,是示威,是与黎元洪一争高下,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一见面,阴沉着脸,克制着冲动,以外交词令口吻说:“我正式请求总统在孙洪伊免职书上盖印。”

    黎元洪想缓和气氛站起来说:“芝泉你坐,咱们好好谈谈……”段依然咄咄逼人:“对不起,我只问一句:总统盖不盖印?”黎无可奈何地说:“芝泉,关系重大不能盖呀!”段阴沉着脸说:“那好,你既然不肯免他的职,就把我免了吧!”黎元洪以商求地口吻说:“唉,那就让他自动辞职好了。”段说:“那是你的事。”

    说罢,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悻冲冲离去。咚咚的皮靴磕地声,像击打在黎元洪的心上。

    黎元洪心虚胆怯了,目光木然地呆望着段祺瑞离去的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颓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觉得心口憋闷,胸膛里像塞了一把谷糠。他后起悔来,不该当这个倒霉总统,不该与段祺瑞合作。一种厌世的情愫袭上心头,又像当年被袁世凯囚禁在瀛台的感觉……这时,惯于兴风作浪的哈汉章、蒋作宾、黎澍、丁世峄一窝风似地拥进来,由于总统脾气好,他们说话举止很随便。黎元洪也想定些规矩,摆摆总统架子;但因自己既无主见,又乏胆魄,遇事常被人左右,所以,总统威仪总是建立不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问,段祺瑞来干什么?印盖了没有……黎元洪烦透了,一挥手喝道:“够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吧!”他们互相交换一下眼色,轻手轻脚地离去。

    正当黎元洪一筹莫展之际,事情突然出现转机。“韬园派”议员吕复和褚卫成来到公府,告诉黎元洪,他们联络议员多人,提出对院秘书长徐树铮的弹劾案,还拟进一步弹劾国务总理。他们告诉黎元洪,不管压力多大绝不盖印。此外,还告诉黎元洪,徐树铮的态度已有软化,表示只要孙洪伊肯辞职,为维护总理威信,孙洪伊可以调任全国水利总裁或外放省长。黎元洪听罢心里有了底。

    谁来作孙洪伊的工作,让他体面的辞职呢?

    当时的北京政坛有四大巨头号:黎元洪、段祺瑞、徐世昌、王士珍。徐世昌早已离开是非之地回乡隐居,只有现任参谋总长王士珍近在咫尺。他肯帮忙吗?于是,黎元洪有病乱投医,把王士珍召到公府。

    黎元洪既客气又亲切地说:“聘卿兄,孙伯兰的纠纷相持甚久,前天芝泉来公府逼我盖印,并以辞职相威胁。事关重大,我岂能盖印?今天把你请来就商两全之策,你有何高见?”

    王士珍对纠纷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楚。他虽与段祺瑞有多年的袍泽之交,但也不满段、徐的飞扬跋扈。如果要他凭心站队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黎元洪一边。但是,他既不愿得罪段祺瑞,又不愿意得罪黎元洪。因此,只有采取不偏不倚,充耳不闻的态度。今天,总统把他请来,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他反问:“总统有何打算?”于是,黎元洪把国会弹劾案,小徐态度松动,给孙洪伊的几条出路向王士珍叙说一遍。

    听罢,王士珍说:“权衡利弊,此乃两权之策,我看可行。”黎元洪紧紧跟上:“那就有劳聘兄了。”王士珍一怔:“总统的意思是……”黎说:“请你给伯兰做工作,让他接受这一现实”。

    王士珍转起轴儿来:这件事成与否,都不会开罪纠纷双方,也不会对自己威信构成危害,何乐而不为呢,他说:“我们一起谈不更好吗?”黎元洪说:“好,来人,请孙洪伊。”

    不一会儿,孙洪伊来到公府。见王士珍在此,猜出八九分。急忙上前与王士珍寒暄。黎元洪说:“伯兰你坐。聘老也在此,咱们一块谈谈。聘卿兄你先说。”王士珍推辞:“总统说总统说。”

    黎元洪择章造句地说:“是这样,这起政潮持续已久,长此下去于公于私都无好处,事情该有个归宿了。再说,半斤半两是没有的,总该有一方做出一点小小的让步。伯兰,你说呢?”说罢,一再给王士珍以眼色,可王士珍低头抽烟,不动声色,只好说:“聘卿兄,你说几句吧。”

    王士珍干笑几声,不疼不痒地说:“嘿嘿,大总统说得是,这件事拖得太久了,于公于私都不利,该解决了。伯兰兄深明大义,不会想不开的,差不多算了,啊哈哈……”

    早听说王士珍世故圆滑,城府很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黎元洪颇感泄气。孙洪伊问:“我想听听你们让我做哪些让步?”黎元洪知道王士珍是不会说的,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动辞职算了,可以外放省长,出任水利总裁,也可以出洋,有其它要求还可考虑……”

    孙洪伊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我既不外放,更不出洋,什么官儿我不要,只要尊严和人格!”说罢,抬起脚愤然离去……王士珍说:“看来我是无能为力了,还是把菊人兄请来吧。”黎说:“聘卿兄就辛苦一趟吧。”王士珍怕陷进纠纷,连说:“不不,有一人比老朽更合适,菊人之堂弟徐世章,总统可亲书一函,令其去请定能成功。”黎说:“唉,只好如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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