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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断流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是啊!自己如能减少一份阻力,即增加一分成功希望。”

    当即答道:“盛某供职大内,自更恐惧卷身武林是非中,稍一不慎,即遭杀身之祸,公子就不郑重相嘱,盛某也要金人三缄其口。”

    唐梦周道:“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盛秋霆道:“陆贤弟未能与盛某同行深以为憾,盛某就此告辞。”

    唐梦周恭送出衙,一面走一面说道:“在下三日后决动身北上,泰山之行只有委婉推却,京城乃天子脚下,魑魅魍魉谅不敢明目张胆猖獗横行,在下只有远离是非一途了。”

    盛秋霆点点头道:“老弟言之甚是?”登骑疾驰而去。

    远处皑皑白雪中腾起多条目力难辨灰白人影,看来盛秋霆北京之行已在严密监视中,饶是盛秋霆心机狡毒,只因棋差一着落人所算尚懵若无觉。

    宏升客栈外突来了一大批人马车辆,打着关外锦州天长镖局旗号、镖伙、趟子手、镖头们个个兴高采烈,蜂拥入内,大声吆叫。

    店小二忙于接待,送茶送酒,招呼厨房送上馒头牛肉。

    天长镖局镖头共是八人,内中连环镖程大刚是宏升客栈熟客,店小二自然认识,笑道:“程达官,您老这趟买卖很大吧!镖局子竟用上八名达官爷。”

    程大刚颔首笑道:“对,让你猜对了,我等已送至地头,大伙儿今儿个可得轻松一两日,回到锦州每人赏个千儿八百,足够老婆孩子痛快过年啦!”

    由于天长镖局人多,把宏升栈可以住的房间都住满了,仅剩下一间昨晚盛秋霆所住的已上了锁。

    程大刚望了店小二一眼,道:“李福,咱们镖局子人多,挤着住委实不好受,为何将没人住的上房锁着。”

    店小二哈腰笑道:“回达官爷的话,这间房也有人住啦,不然小的天大胆子也不敢把门上锁。”

    程大刚面色一沉,冷笑道:“李辐,你怎忘记咱们是干那一行的,未上线就摸清了底细,这间房,不错,程某知道昨晚有二位客官住下,但今儿个他们两人已赴京城,咱们只住两天,有什么贵重物品谅已寄存柜上,难道咱们算不上熟主顾么?”

    店小二不禁面红耳赤,口结舌僵,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立一虎背熊腰、豹眉虬须镖师冷笑一声,一翻右掌叭的一声大响,震断了锁房门大开,迈入房中。

    忽见店主与一瘦长背刀汉子急急奔来,瘦长汉子目中闪现一抹杀机,阴恻恻地一笑道:“就凭天长镖局就敢强买强住么!”

    程大刚怒道:“咱们住的是店,给的是房钱,如何可说强买强住!朋友!这间房是你住的么?”

    瘦长汉子面色铁沉,道:“不错!”

    程大刚身后突抢出一名镖师,放声大笑道:“朋友,光棍眼中不揉砂子,昨晚住的两位已离店赴京,并非朋友你,朋友恃强出头为何?”

    瘦长汉子不禁语塞,狞笑道:“没什么?兄弟勒限你等即刻搬出宏升客栈,不然别怨兄弟出手狠辣无情。”

    那名镖师大怒,喝道:“朋友想动手么?那行,刀枪无眼非死即伤,朋友得称称自己。”

    瘦长汉子怪笑一声道:“兄弟还不把你们天长镖局看在眼里!”霍的拔出肩头一柄雪亮的锯齿钢刀,右腕一振,逼泛森森杀气。

    敢情瘦长汉子是内家高手。

    程大刚面色一惊。

    那名镖师倏地长剑出鞘,出剑奇快,一抹寒星已袭向瘦长汉子“喉结”穴。

    瘦长汉子料不到那毫不起眼的镖师竟身负旷绝武学,剑势电奔,自己无法避了开去,更无从封架开去,不由惊叫一声,仰面就倒。

    剑势倏沉,划开了一道五寸许口子,鲜血溅飞,伤中胸侧要害,瘦长汉子已痛得昏死过去。

    店主及店小二均吓得面色如土。

    程大刚面色一沉,喝道:“老四,怎可出手伤人,伤得又重,王二虎,你快将这位朋友搬至后间予他救治。”

    一名趟子手飞身抢出,抱起瘦长汉子掠向侧院而去。

    那镖师收剑轻笑一声道:“早知他恁地不济事,小弟也不致施展夺命九剑最具威力的一招了!”

    宏升客栈无疑是白衣邪君设在济南城一处分舵,但却是一处无关紧要的分舵,白衣邪君心机慎密,在客栈中安排的人手,店主店伙都身无武功,和普通开客店的并无二样,不但门中的事茫然无知,而且只听命一人,即是那瘦长汉子。

    店主忠厚老实,虽然这宏升客栈不是他独资经营的,却有两成股份,利润极厚,既不是黑店,瘦长汉子偶而一来店,更少有过问店中事务,只在江湖人强暴在店中生事之际出面,所以客栈生意茂盛。

    白衣邪君如此安排,既不惹眼,更不使武林中人注意,可说是极巧妙的一着,但此刻却显露出莫大的缺点,无可补救。

    因瘦长汉子乃白衣邪君门下一流的高手,怎料竟伤在天长镖局一个毫不起眼的镖师剑下,无异阴沟中翻船。

    瘦长汉子心中明白今日遇上武林顶尖高手,却苦于动弹不得,但店主店伙武功一窍不通,竟忽略了紧要关键,认为瘦长汉子不慎伤在那镖师的剑下。

    程大刚装模作样连骗带哄的向店主半赔不是,半怒斥责将事平熄了下来。

    王二虎快步走来,道:“程镖头,不妨事了,伤不致命,半天便可行动自如,但此刻尚不能动弹,恐创口重裂。”

    程大刚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挥挥手示意店伙准备酒食。

    那剑伤瘦长汉子镖师转身迈入房内,两道锐利眼神巡视房中,须臾,只见他冷冷一笑,察觉在床侧一红漆木橱是一道暗门屏障。

    搬开衣橱,现露出一斜砌入口,在微微凸成砖柱内侧,由于斜砌的巧妙,更有木橱为屏,在任何方向下却不易察觉。

    这镖师同另镖师急急闪入,原来是一道复壁,走出十数丈后,仰面忽现天光。

    后随镖师惊诧道:“蓝大侠,昨晚小叫化判断的一点不错,盛秋霆昨晚由此而出的。”

    “此乃一座烟囱,不明之人怎会猜出烟囱是出入通道,不须瞧了,蓝某已明就里,老贼分舵必距宏升客栈极远,有瘦长汉子在,他自会带路,我等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两人迅疾转返,将木橱还原,面色平静如常。

    原来那蓝大侠就是武林怪杰七柳阁主人降魔客蓝九梅,易作天长镖局镖师模样使人不疑。

    后进偏房内三名镖伙轮替看守着那瘦长汉子。

    经过半天的时光,瘦长汉子伤痛已平,但仍疲软无力,躺在榻上心怀怨毒,只见一双镖伙对坐酌饮言笑,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不禁出声道:“朋友,兄弟一事不明可否见告。”

    一名镖伙放下酒杯,笑道:“尊驾不可多说话,恐伤口进裂,咱们蓝镖头因一时之愤剑伤了尊驾,尚在愧恨内疚,尊驾再将息个半天一夜也就不碍事可行动自如了。”

    瘦长汉子点点头道:“兄弟自知已死不了,说话无妨,想不到贵局网罗武功高强的高手令人难解。”言下极为不忿。

    那镖伙哈哈大笑道:“尊驾话中涵意我极为明白,但衅由尊驾而起,怨不得咱们镖局,人多不够住,挤在一处似嫌不舒适,那有出门人不讲究舒服的,空着一间上房竟锁着不叫人住,让人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瘦长汉子闻言双眉一皱,笑道:“朋友,兄弟不是说这。”

    镖伙摇手笑道:“别忙,我话没说完,俗语道得好,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咱们都是江湖中厮混为生,动剑使刀,斗嘴损口本司空见惯常事,我虽是一名镖伙,武功不济,却见多识广,尊驾显然为内家高手,但忒小看了天长镖局,认为天长镖局的镖师均是泛常不堪一击之辈,殊不知蓝镖头武功旷绝,来头更大。”

    “蓝镖头!”瘦长汉子诧道“蓝字是怎么写法?”

    “蓝天白云的蓝!”镖伙答道“尊驾曾耳闻武林中有一蓝九梅大侠么?”

    “降魔客蓝九梅!”

    “不错!”镖伙扬眉傲然一笑,道:“咱们蓝镖头就是蓝大侠嫡侄儿,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尊驾败在蓝镖头手下有什么不心服的。”

    瘦长汉子不禁一怔道:“原来是蓝大侠的侄儿,弟兄败得心服。”言毕缓缓闭上双目。

    镖伙也不理他,仍自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午后,程大刚及那自称降魔客蓝九梅侄儿先后探望瘦长汉子数次并致歉忱。

    薄暮时分,天长镖局纷纷外出寻欢作乐,宏升客栈仅留下数名老年镖伙掷骰为戏。

    瘦长汉子只觉伤势已无碍,离榻而起,走出宏升客栈,冒着汹涌风雪身影没入暮色沉沉中。

    他身后竟尾随着条灰白人影,身形疾闪,如同鬼魅。

    只见瘦长汉子出得城外,跨入一幢道观,迎面殿庑下立着一个头戴九梁冠,棱眼鹰鼻面目阴冷的老道,森森一笑道:“邹施主往何处去了?贫道等人等侯多时,门主已有密谕到来,命速搬出赶往燕山分堂。”

    蓦地——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笑声不高,却慑人心魄,令人不寒而栗。

    老道与瘦长汉子不禁面色大变。

    循声望去,只见一白眉白须背剑老者,身着一件灰白长衫,眼中精芒电射,低声喝道:

    “你等门主现在何处?他可是白衣邪君么?”

    瘦长汉子大喝道:“阁下是追踪邹某而来的么?”

    老者阴阴一笑道:“你错了,老夫已寻觅你们门主甚多天了?偶在城外发现你形踪鬼祟,不觉暗随而来,果然听得你两谈话,已证实老夫胸中之疑不错。”

    瘦长汉子原也疑白须老者系天长镖局羽党,闻言不由心中大宽。

    老道冷森森一笑道:“施主请明言见告来历,等候门主为了何故?”

    白须老者道:“两位谅对天魔宫必有耳闻,老夫乃魔宫勾魂使者,魔宫与贵门主势不两立,是以两位莫怨老夫心辣手黑。”说时迅疾拔剑出鞘。

    寒星一点,疾逾电奔。

    瘦长汉子瞧出银须老者剑势与宏升客栈所遇降魔客蓝九梅侄儿剑招如出一辙,不禁面色惨变,道:“阁下莫非就是”

    言尚未了,剑芒已洞穿咽喉,惨-半声,已自仰身横尸倒在雪地,如泉鲜血飞喷而出。

    老道不禁心神猛骇,殿中突扑出七八条身影。

    观外一株巨干之上忽射下一蓬银芒飞针,扑出匪徒立发出闷-,三条身影仆栽在雪地。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五条人影飞疾如鹰隼电泻飞落,迎着匪徒截住搏斗。

    此刻,白须老者剑势倏斜,一点寒芒飞向老道胸前七坎死穴。

    老道心神一震,一件道袍突鼓胀隆起,无形罡-已运护全身,叮的一声,将攻来长剑震得弹了开去。

    银须老者不由呵呵大笑道:“瞧你不出,还有点道行。”剑势一变,力劈华山砍下,夹着一片潮涌劲风,剑势宛然石破天惊,蛰龙撼山。

    一剑击实在布满罡-道袍上,嘭的一声,老道身形踉跄倒出数步,内腑已受重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一袭道袍立时如泄了气的气球般偃了下去。

    银须老者呵呵大笑道:“观主火候究竟差了一点,不堪老夫一击,老夫要得罪了。”

    老道闻言不禁胆寒魂飞,猛萌逃念。

    剑飙疾闪,老道一只右臂已应剑堕地,倏见剑势突变,化作三点寒星飞落在道者身上,轰然倒在雪中昏死过去。

    其余匪徒纷纷就歼,尸体狼藉在地。

    银须老者喝道:“走!”

    身形如魅,瞬即杳入一片漆黑夜色中。

    不知多少时候,老道忽悠悠醒转,身上已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风寒砭骨,右肩断处痛彻心睥,忍不住呻吟出声,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昏死过去约莫已有二个时辰。

    老道但觉右肩断处仍继续溢血,挣扎坐起,试运真气封住穴道,真气运行无阻,止住行血外溢,暗暗叹息道:“侥幸!”

    他认为银须老者只道自己在剑下丧生,并未审视才能免去一死。

    老道功力深厚,倏地弹身立起,如箭离弦般掠入殿内,燃着了灯火,映现出他孤寂的身影,目中迸射怨毒怒光,顿了顿足道:“贫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迅疾走入静室中服下三颗灵丹,换了一袭道袍,带了随身之物弃观离去。

    口口口口口口

    大隆客栈内两个店伙蹲坐着,面前烧着一只木架火盆,薪炭炽旺,店门已然拴好,仍禁不住外面狂风撼动得格格作响。

    一个店伙搓搓手道:“好冷!”拿起火钳添加了两块薪炭拨动一下盆边热灰。

    灰内正煨着两只红薯,热香四溢,那店伙笑了笑,-起一人一只。

    另一店伙撕剥了皮,呈现出红亮薯肉咬了两口,嚼食着道:“天已交三鼓,外面风狂雪浓,该没人来了,我等食完也该睡啦。”

    正说之间,店外传来奔马声响,继又响起宏亮吆喝声道:“客官,大隆客栈到了。”

    一个店伙慌忙站起,扳开门拴,扑面轻风掠得身形踉跄退后,只见一头戴小帽,面色红润,浓眉黑须老者跨了进来,一辆马车奔驰离去门前。

    这人穿着华丽,蓝黑织缎皮袍,外罩貂皮短袄,手提着一长形包袱,年岁不算大,约莫四旬六七年岁,浓黑长眉披拂几乎掩蔽了双目,气度不凡。

    一双店伙关好了大门,道:“小的带路,您老请。”

    那人鼻中浓哼一声,随着一店伙走入,另一店伙忙道:“您老要否酒食,小的去厨下送来。”

    “有什么现成的赶快送来,这么晚用不着你们再招呼,自去睡吧!”那人随手取出一锭白银,接道:“寄存柜上,我要打住三四天。”

    店伙接过谢了一声,急急往厨下而去。

    那人随着店伙进入一间宽敞洁净上房,道:“好,就是这间吧!”

    片刻,另一店伙送入一壶暖酒,两盆菜肴一大碗羊肉泡喂,躬身退出。

    后院灯烛明亮如昼,祝夫人与四婢仍自未睡,围炉低语,燕春道:“夜深了,夫人请睡吧!”

    祝夫人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我这几晚从未好好睡过,心中老是惦念霞儿!”

    燕春道:“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贼已被孙老前辈吓得远遁无踪,奇毒禁制已被解开,唐公子说柏姑娘定无凶危,夫人你太多虑了。”

    祝夫人道:“唐公子言说他今晚定来大隆客栈,他乃一诺千金谦诚君子,不会不来,但时逾三更未至,莫非另遇变故不成,为此悬心不下”

    忽闻窗外檐下起了落足微声,祝夫人不禁一怔,倾听须臾,面色一变,道:“什么人!”素手疾扬,一线寒芒电飞射出,穿过窗纸打去。

    只听一声冷笑道:“不问情由,就敢出手,如非老朽岂不是伤在暗器之下!”啪的一声大响,震开了窗门,一条身影掠入,落地悄然无声。

    祝夫人定睛望去,只见来人身穿皮袍,外罩貂袄,长眉蔽目,面色红润,颔下三缯短须,肩披一柄带鞘钢刀,气度威严。

    燕春喝叱一声,二指疾向来人“天突”穴点去。

    来人目蕴怒光,右掌一招“柳絮迎风”斜拂而出。

    祝夫人瞧出来人掌式神奇莫测,疾右腕一翻,将燕春撞得倒退两步,喝道:“燕春,不可胡乱出手!”说着目凝来人“阁下请示来历?深夜闯入老身所居为了何故!”

    “在下姓贾!”那人目光一直望着祝夫人,道:“冒昧造访,自然有重大事故,请屏退四婢,容在下详告一切。”

    祝夫人道:“四婢俱是老身心腹人,但说无妨,阁下请坐!”

    来人望门侧一把太师椅坐了下来,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祝夫人突面色一变,寒如严霜。冷笑道:“原来是你!”

    四婢眸中突泛迷惘之色。

    贾姓中年人微笑道:“不错,夫人眼力好厉害,居然能瞧出老朽?”

    祝夫人冷笑道:“你就是烧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是你!”

    贾姓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你我多年不见,何必唇枪舌剑,一见面便不愉快。”

    祝夫人面寒如霜,右掌一伸,道:“拿来!”

    贾姓中年人不禁一愕,道:“拿什么来?”

    祝夫人寒声道:“拿我女儿来!”

    贾姓中年人莞-一笑,道:“老朽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我不问夫人,夫人倒问起老朽来了。”

    四婢恍然悟出来人正是无忧谷主万胜刀柏春彦。

    只见祝夫人道:“你我分手后,女儿一直归你抚育,住在无忧谷内,一旦无故失踪,不明去迹,我不问你问那个。”

    柏春彦微笑道:“夫人不可作违心之论,霞儿虽住在无忧谷内,但夫人每月均暗中探望霞儿,以为老朽不知道么?母女天性,尤其霞儿大了,女儿家的事许多老朽不便过问,夫人莫以为老朽对霞儿冷漠无情。”

    祝夫人冷笑道:“你说得倒也好听,你向春秋隐者借取紫电剑,为何派遣霞儿前往,又何故风声外泄,万一霞儿丧命凶邪之手,你虽百死也难赎罪愆。”

    柏春彦哈哈大笑道:“此乃黑天冤屈,借剑之事父女已商妥如何行事,殊不知颜鸿庆心生叛异,事前老朽又不知,待霞儿行至中途时老朽才得知,老朽正功行在紧要关头,无法分身莫可补救,天幸霞儿安然无恙,但不知为何紫电剑会落在摩云神爪孙道元身上。”

    祝夫人淡淡一笑道:“你来此就是为了这事么?”

    柏春彦道:“主要是向夫人问霞儿下落,夫人绝不可能不知道?”

    祝夫人摇首答道:“不知!”

    柏春彦呆了一呆,道:“夫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祝夫人斩钉截铁答道“你问了这么多,让我问几句话好么?”

    柏春彦道:“自然可以。”

    祝夫人道:“你最近所作所为,故予人莫测高深之感,莫非有为恶武林之意。”

    柏春彦不禁一怔道:“夫人,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祝夫人冷笑道:“你还是正人君子么?”

    柏春彦长叹一声,道:“事实未至水落石出之际,老朽不愿多事辩白,但有一点夫人须知道,老朽急于到手紫电剑为制止武林即将发生前所未有之浩劫。”

    祝夫人冷笑道:“就算你有此心意,但我最知你心性为人”

    柏春彦手掌一摆,道:“你我莫再提起当年之事,徒招不愉,希望夫人能告诉老朽当日霞儿失剑经过。”

    祝夫人正色道:“我从未与霞儿见面,霞儿也不知有我这母亲,我如何知道详情?”

    柏春彦目中充满一片迷雾,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忽闻院中响起阴沉语声道:“君上有命,祝薇华出见。”

    祝薇华闻声面色大变,眸中射出两道寒光。

    柏春彦道:“谁?”

    祝夫人面色冷漠如冰道:“这你不要管!”身形缓缓走去。

    四婢迅疾跟着祝薇华身后走出。

    只见灯影摇曳下映着一头大如斗,环眼燕颔老者手持一根木杖怪人立在漫空飞雪下,嘴角泛出一丝冷森笑意。

    祝夫人面色平静,淡淡一笑道:“区护法,你能找到我可算难能可贵,我两年前就郑重宣布退出贵门了。”

    环眼老者冷笑道:“祝薇华,你这是一厢情愿,君上应允了么?”

    祝夫人道:“我并非卖身投靠。”

    环眼老者放声狂笑道:“但也不能由你要来则来,要去则去,君上有命,你若不返本门,即予自绝。”

    柏春彦立在春燕之后,闻声横跨而出,冷笑道:“她自绝不自绝这也由得你么?”说时,刀光闪了一闪,拔刀还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

    环眼老者瞪目蕴怒,却未说话,但躯体栽仆在雪地中;忽中裂成两半,鲜血泉涌溢出。

    祝薇华面色一变,道:“你的刀法又精进不少,却为我带来一场杀身危难,你走吧,算是你我今晚未相见一般!”说着挥了挥手。

    柏春彦面色肃然道:“这是驱客令么?”

    “不错!”

    柏春彦目中泛出一抹异样光芒,道:“老朽知道夫人有所隐瞒,但愿夫人不要后悔。”言罢身形冲天而起,一闪即杳。

    祝薇华面色惨淡,道:“燕春将化骨散把尸体化掉。”转过身去,走向房内。

    片刻,四婢走入,只见祝薇华坐在榻上,似在沉思,不由面面相觎,想不出用什么言语劝慰夫人。

    燕春忽柔声道:“夫人,您也该睡了。”

    祝薇华淡淡一笑道:“我能睡着么?你们睡吧!”

    四婢同声道:“婢子们不困。”

    祝薇华长叹一声,道:“好,我睡!”身形侧卧而下。

    燕春知夫人体贴她们,异常感动,心头有很多话虽须向夫人问明,却只好闷住

    “叭”的一声微响,一团白球般物由穿破窗纸疾飞而入堕地。

    燕春不禁一怔,伸手拾起,见是白纸揉成一束纸团。

    祝夫人矍然翻身站了起来,接过就着灯光之下展开一瞧,上书麻麻密密蝇头小楷,详视了一遍,不禁绽开笑容,胸中一块大石方始消释,忙递与四婢示意看完即用火烧毁,以免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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