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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朱衣骅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南宫鹏飞微笑道:“邓兄这对眼神在下异常熟稔,何况这两日邓兄威名已震动京师,所以在下一眼便认出是邓兄。”

    邓公玄目露迷惘之色,诧道:“传闻那有如此之快?”

    南宫鹏飞道:“京师乃藏龙卧虎之处,尤其江湖中事瞬息之间节能传遍九城,邓兄是否在华严寺遇君山巨盗辣手人屠庞洪寻仇”

    “不错!”邓公玄道:“他无事生非,硬栽邓某掳囚了杨玉龙,无礼索放,之后催魂伽蓝丁大江与天南魔头唐天残先后寻来,邓某见机遁入华严寺由寺后逃去。”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这样说来,那杨玉龙是无中生有的事了。”

    “正是!”“但唐天残扬言曾将邓兄及同道困在奇门禁制内又被逃遁无踪”

    邓公玄冷笑道:“诚有其事,邓某如非不愿掀起是非杀戮,那甘心如此善了。”

    南宫鹏飞叹息一声道:“邓兄纵然为息事宁人计暂且容忍,可是唐天残等人并非如此想法,京城内外已布下耳目甚众,邓兄形迹一落在耳目中脱逃就不易了!”

    邓公玄神色微惊道:“兄台是在何处听闻,谅一个唐天残有何能为?”

    南宫鹏飞诧然道:“茶楼酒馆无不谈论此事,邓兄却无丝毫耳闻么!邓兄已成众矢之的,不仅唐天残,尚有君山盗魁杨镇波、天山名宿三绝手裘元、天池逸叟葛慕九、催魂伽蓝丁大江等江湖巨擘,最可虑的是欲获渔利的无名老叟。”

    邓公玄不禁奇寒猛生,面色大变,急拉著南宫鹏飞转入一条暗巷中,抱拳苦笑道:“兄台决不会危言相欺,请有以教我。”

    南宫鹏飞面色大感为难,无可奈何似地,苦笑一声道:“家业在此,又在下并非武林中人,无能相助,只望邓兄及早抽身返回太湖,或可无事。”

    邓公玄冷笑一声道:“势成骑虎,宁折不弯,邓某决与他们周旋到底。”

    南宫鹏飞不答,目光凝视暗巷另端,十数丈外一双来人面上,久久不移。

    那两人并肩缓步而行,低声相谈,目光频频抬起瞥向邓公玄。

    邓公玄亦已发现走来两人,只觉异常面熟,猛然忆起来人却是与自己同困在唐天残奇门禁制中三白衣人中两人,情知南宫鹏飞之言不虚,忙低声向南宫鹏飞告辞,匆匆走去。

    南宫鹏飞疾闪向暗处,一双来人却疾掠而过,略一沉吟,迳望恒泰兴布庄入去。

    其二哥正在柜上招呼生意,目睹三弟南宫鹏飞入来,面色一惊,赶忙趋出,拉著南宫鹏飞进入密室,道:“二弟,你怎么今日才回,有三位姑娘先后藉等候三弟为由,竟赖著留住店内不走,休看他们美貌如花,却擅使刀弄枪,你怎结识”说著忽瞥见南宫鹏飞肩头亦搭著一柄铁剑,不禁悚然无语。

    南宫鹏飞笑笑道:“二哥放心,自有小弟应付,门外那匹红驹请牵至后院马槽喂食。”言毕向后宅走去。

    忽闻送来一声闹笑道:“少侠回来了。”

    南宫鹏飞抬目望去,只见谷中凤、邱慧珍、黄凤珠立在花棚下盈盈含笑,抱拳笑道:“在下一路之上贪赏景物,未免苟延时日,三位姑娘枉驾不知有何指教?”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一则拜谢途中相助之恩,再需问明一事。”

    南宫鹏飞愕然道:“什么事?”

    谷中凤道:“少侠似身不由主地涉身这宗武林疑案中,如陷泥淖,不可自拔,多日来少侠定然明了其中全盘局势,胸有成竹,不知可否指点我等一条明路。”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并无谷姑娘说得这般严重,在下一直置身事外,毫无机心,姑娘是指找回‘避毒珠’问在下是否查明下落么?”

    谷中凤摇首道:“并不全是,而是如何才能获得伏义天玑图解?”

    南宫鹏飞闻言心神一震,道:“那伏义天玑图解对姑娘有如此重要么?”

    谷中凤答道:“即使我不需要图解,家母绝不甘坐视落入凶邪手中!”

    南宫鹏飞长叹一声,道出途中经过,接道:“大劫将兴,群魔乱舞,未必就能从心所欲呢!”

    谷中凤默然须臾,道:“风闻家母已离白鹭崖,必闻讯来京,只有俟家母来到再作计议。”

    南宫鹏飞点点头,目注黄凤珠道:“黄姑娘为何不迳返关外,邓公玄已在京城现踪,万一被他遇上危矣!”

    黄凤珠凄然一笑道:“贱妾身如飘萍断梗,无所适从,回至关外也免不了一死!”

    南宫鹏飞诧道:“这却是为何?”

    黄凤珠道:“贱妾有难言之隐,莫非恩公有驱客之意么?”

    南宫鹏飞忙道:“在下并无此意,不过方才邓公玄在对面已发现了姑娘形踪”说出识破邓公玄行藏经过叙出。

    黄凤珠闻言花容失色。

    南宫鹏飞忙道:“家兄处不可久居,在下知一极隐秘之处适于三位姑娘居住,倘不以为忤,在下即领三位前往!”

    谷中凤道:“当然愿意啦!”

    突然——

    只见一个青衣汉子快步走来,禀道:“邓公玄命人下书求见!”

    南宫鹏飞不禁一怔,道:“人在何处?”

    “现在二厅立候。”

    南宫鹏飞略一思索,道:“你领三位姑娘去我平日习画之所,待我去见此人。”说著,快步如风走向二厅。

    二厅内立著一个四旬中年人,高颧鹰鼻,二耳招风,一双凤目启阖之间,精芒逼射,蓄著三绺短须,面色肃沉,一望而知是工于心机之辈。

    此人一见南宫鹏飞上立即泛上满面笑容,长施一揖道:“在下饶百城奉了少主人之命携书冒昧求见。”说著抽出一封密缄书函。

    南宫鹏飞接过微笑道:“请坐。”拆阅书函,不禁油然泛起一丝不悦之色,道:“请上覆少主人,在下无意插身是非,书中所指什么黄凤珠姑娘在下毫不相识。”

    饶百城淡淡一笑,道:“黄凤珠乃塞外飞魔之徒,虽貌若桃李,却心如蛇蝎,恐为少侠引来一场杀身大祸。”

    南宫鹏飞道:“多承指点,日后遇上那黄凤珠必须慎加提防一二。”语声略顿,又道:“贵上现在何处?”

    饶百城道:“泰康客栈内,敝上曾谓倘少侠有兴,今晚泰康客栈内有场火炽好戏,不妨作壁上观。”

    他见南宫鹏飞似无动于衷,淡淡地哦了一声道:“信中所求,如蒙应允,敝上自当感恩图报。”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饶百城抱拳一揖,趋出恒泰丰布庄。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只见天井屋面上疾跃下两条人影,一是丐帮高手快刀马安骥,另外是一五官端正,貌像如同儒生的中年人。

    马安骥道:“这位是武当俗家高手袁振斌,江湖尊称铁鞭昆仑,行侠仗义,深为龙长老器重,少侠若与袁老师同行,日后可减除不少无谓困扰”

    南宫鹏飞闻言已明白袁振斌是受龙霄腾之命而来,忙抱拳一揖,道:“在下不知袁老师驾临,未及迎迓望请见谅!”

    袁振斌道:“不敢,兄弟奉龙老前辈之命附随骥尾,还请随时赐教益以匡不逮。”

    南宫鹏飞肃客入厅就坐,叙出饶百城奉邓公玄之命下书,微微一笑道:“因君山老贼杨镇波偕同三绝手裘元等落在泰顺客栈风声外泄,今晚催魂伽蓝丁大江必去泰顺客栈”

    马安骥诧道:“丁大江岂非自投罗网。”

    南宫鹏飞道:“因为他们却知杨镇波蕴藏隐秘,与川南四煞之死有著莫大牵连,但邓公玄并非诚心邀请在下相助,而是调虎离山”

    马安骥诧道:“这是为什么?”

    南宫鹏飞详细说出黄凤珠借乘红骑来此,不幸为邓公玄瞥见后影,因黄凤珠无意撞见邓公玄隐私,欲杀之灭口,但必须引开自己,说著朗声一笑道:“但泰康客栈今晚有事绝不是无中生有,不管杨镇波有无隐私,丁大江为了图谋得遂,必须先发制人。”

    泰康客栈并不在京城内,却傍官道上而建,是幢大四合院子,土墙瓦屋,不下数十间,为去津门必经之处。

    日薄崦嵫,天际流霞,绚烂悦目,官道远处现出两匹骏骑,风驰电掣,骑上人却是一色黑衣劲装,目光森冷慑人,令人不寒而栗。

    两骑快马缰绳一勒,转望黄土坡上泰康客栈而去。

    店门外早有夥伴接著马匹,领著一双黑衣人走入一幢小院。

    两黑衣人,一为五旬老者,背插铁鞭,另一为约莫廿五六少年,背搭一柄锈匣铁剑。

    这幢小院仅有一明一暗两间,那少年推门而入,只见窗明几净,不禁道了一声:“好!”店夥忙道:“两位要用酒饭么?”

    少年颔首答道:“有什么现成菜肴即刻送上!”

    店夥喏喏连声,退出之际,又注视两人一眼,快步跨出。

    那黑衣老者正是铁鞭昆仑袁振斌,低笑道:“少侠,你瞧出店夥举动有异么?”

    另一人不言而知是南宫鹏飞,仅淡淡应了一声,道:“这无足惊异,客栈中人均被催魂伽蓝丁大江收买,令人震骇的就是在此整个客栈内已布设无形奇毒。”

    袁振斌闻书神色诧愕,道:“少侠从何而知?”

    南宫鹏飞道:“说穿了也没有什么惊奇,双方均在张网捕鸟,明知对方存心捣鬼,却自恃艺高不便示惧。”说著伸手一指,指在承尘横梁上,低声接道:“横梁后装有一支线香,此香虽无色无味,吸入并无任何不适之处,但线香须至天明时方始燃尽,待吸入渐多,便缓缓发作。”

    袁振斌不知南宫鹏飞从何察觉,令人无法置信,心中大感不解。

    南宫鹏飞笑道:“你我不必惧怕,且用过酒饭再作举动,唐天残杨镇波等人就住在邻院,我俩不妨暗中暂作壁上观。”

    须臾——

    店夥已送上酒饭,待两人用罢,已是月上中天,二更将残。

    南宫鹏飞拂熄烛火,与袁振斌双双疾掠而出,翻入邻院,藏身一株参天古树上。

    那座院落异常宽敞,一列厢房七间,灯光如昼,房内人影晃动。

    他们藏身树上恰巧将室内景物瞧得清晰无遗,天气炎热,长窗敞开,室内摆有一张大圆桌面,盛宴大开。

    桌上坐的是天池逸叟葛慕九、三绝手裘元、罗刹追魂唐天残、无相天君余旭、混江金龙杨镇波、及一霜眉银须清瘦老僧。

    只听三绝手裘元高声道:“依裘某看来,今晚丁大江未必真敢前来赴约,无非是危言恫吓,令我等自相惊扰。”

    唐天残冷笑道:“他又为何投柬约定今晚三更必来。”

    余旭淡淡一笑道:“他书中言说,各有所求,今晚来此非是动刀使剑,却有所商谈,依余某想法他定然应约。”

    葛慕九道:“余山主心计过人,料事如神,不妨猜猜丁大江有何图谋?”

    余旭略一思忖道:“莫非他意欲在杨兄身上套出真言作为交换条件。”

    杨镇波面色一红道:“杨某有何隐私,尤其在诸位兄台之前何敢隐秘。”

    唐天残冷笑道:“只恐言不由衷。”

    杨镇波不禁怒形于色道:“杨某只知犬子为寻觅一柄宝剑而来,此不过捕风捉影之事,可有可无”

    裘元道:“什么宝剑?”

    杨镇波摇首苦笑道:“听说是一柄春秋神物,无异干将莫邪”

    “藏在何处?”

    “恕杨某不知!”杨镇波长叹一声道:“此剑仅犬子与庞洪知道始末,杨某毫不知情,现小儿无故失踪,庞洪又遭唐老师毒手毙命。”

    唐天残闻言目中凶光逼射,厉声道:“杨寨主无须诿过唐某,庞洪应系死在丁大江慢性奇毒之下,稍时丁老贼来时,杨老师定会自吐隐秘。”

    清瘦老僧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看杨施主并非如此藏私不露之人,丁大江定能使杨施主吐露。”

    唐天残阴恻恻一笑道:“如果杨玉龙落在丁大江手中呢?”

    裘元摇首笑道:“杨玉龙知悉此剑出处,丁大江尽可向他逼供,何必多此一举。”

    群雄虽相聚一室,气氛却不融洽,可隐约瞧出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同床异梦。

    南宫鹏飞与袁振斌只觉此院中群邪并未布伏暗桩大感纳闷。

    两人细心如发,知必有蹊跷,仔细巡视院中景物,发现暗中虽设有暗桩,却已被制住,显然尚有能手先他们而至,不禁心神暗暗一震。

    院中巨干古木多株,枝叶密翳如茵,南宫鹏飞目光锐利,发现一枝扎柯密叶暗处藏著一条身形,遂用手腕碰了袁振斌一下,伸手一指。

    袁振斌亦察觉此人,不由暗惊道:“此人是”

    南宫鹏飞道:“难怪你我翻入此院未遇拦阻,唐天残等人布下伏桩均被制住,此人如非丁大江门下,就是邓公玄党羽。”

    袁振斌道:“你我进入此人未发觉么?”

    南宫鹏飞道:“那有不察觉之理,但不愿因我等打草惊蛇。”说著摘取一颗树实向室内打去,左掌随著劈出一股掌风。

    室内群雄正在勾心斗角,唇枪舌剑。

    蓦地,灯火全熄,眼前漆黑。

    杨镇波突感胁下一麻,脑中微生晕眩,神智暂失,坐在原处不动,呆若木鸡。

    群雄纷纷大喝出声,窜出室外。

    恰在此刻,南宫鹏飞另一树实疾如闪电打向藏于密叶丛中那条身形。

    那人腿弯处如被蛇噬,不禁出声闷哼,身形离树坠下,唐天残目光锐厉,不待此人身形堕地,一溜火光脱手而出。

    但闻一声轻微炸音过处,那人发出凄厉惨嗥,为唐天残霹雳梭炸断一只右臂,昏厥倒地血涌如注。

    四外巨干之上疾如飞鸟电泻落下十数条人影,只闻森冷阴沉笑声传来道:“唐天残,你也太心辣手黑了,丁某亦非惧怕于你,不过此事被你自误了。”人影疾闪,现出催魂伽蓝丁大江。

    群雄纷纷立定,唐天残桀桀怪笑道:“丁大江,你算计算错了,你在此泰康客栈内设下毒香,意欲将我等一网打尽,须知人算不如天算,你那毒计已成泡影空花了。”

    催魂伽蓝丁大江闻言面色大变,嘿嘿冷笑两声,目光怨毒望了群雄一眼,道:“丁某本与诸立无仇无怨,何况毒香亦非针对诸位”

    唐天残冷笑道:“说得好听!”

    清瘦老传突高喧了一声佛号,道:“那毒香是对何人施为?”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峨媚金顶普修上人,丁某所设毒香原是意在君山总寨主杨镇波,因丁某心疑杨镇波就是无名老叟心腹羽党,倘丁某不揭破,则诸位不知不觉地受他利用,至死而不悟。”

    唐天残曲唇狞笑道:“丁大江,唐某看你被无名老叟吓破了胆。”

    丁大江冷笑道:“你如不惧,何不向无名老叟索还‘五行绝命针’?”

    唐天残沉声道:“唐某如知无名老贼潜迹之处,定然登门索取,何用你出言相讥。”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一问杨镇波就知,或擒住邓公玄救出杨玉龙,他俩父子犯有重嫌。”

    三绝手裘元发觉君山总瓢把子杨镇波随出室外,不禁噫了一声,道:“怎么杨寨主不见?”

    天池逸叟葛慕九疾掠入室,偕同杨镇波走出,冷冷一笑,道:“丁老师,你如有一言不实,今晚休想生离此处。”

    丁大江目中凶光逼泛,道:“丁某自知武功不敌,但为了自保,不惜两败俱伤。”

    普修上人诵喧了一声佛号,道:“丁施主难道须施毒么?要知老纳等已有防范,只恐施主弄巧成拙,偷鸡不著反蚀把米。”

    “这未必见得!”丁大江冷笑一声,目注君山总瓢把子杨镇波,沉声道:“杨寨主,无名老叟现在何处?”

    杨镇波被树实打中穴道,神智恍惚,淡淡一笑道:“无名老叟么?恕杨某不知情?”

    唐天残道:“奉劝杨兄不如实话实说,今晚处境委实对杨兄不利。”

    杨镇波望了唐天残一眼,默默无言。

    唐天残见杨镇披神色,认其于心有愧,是以无法作答,殊不知他已神智涣散。

    催魂伽蓝丁大江哈哈大笑道:“诸位兄台,如今可知丁某之言并非无的放矢。”

    裘元道:“目前杨寨主又未承认与无名老叟狼狈为奸,丁老师怎能断言必是。”

    丁大江呵呵大笑道:“须杨镇波吐实,只须以杨玉龙生死为胁,便可不劳而获。”

    “那杨玉龙何在?”

    “现在邓公玄手中!”

    唐天残冷笑道:“邓公玄怎会自献杨玉龙,此无异刻舟求剑,痴人说梦。”

    丁大江阴恻恻一笑,道:“邓尉梅隐现在丁某处,那怕邓公玄不自行投到。”

    群雄不胜愣然震惊,裘元道:“真的么?裘某未能置信。”

    丁大江微微一笑,道:“丁某现住红叶山庄,乞将杨镇波交与丁某同返,诸位若愿光降,当扫榻相迎。”

    无相天君余旭冷笑道:“丁老师何不将邓尉梅隐移来泰康客栈内?”

    丁大江冷冷一笑,道:“丁某既未勉强诸位,那么诸位也不必勉强丁某。”说著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一把扣在杨镇波腕脉上,大喝一声:“走!”冲空腾起掠去。

    其率来党羽纷纷一鹤冲天拔起,去势电奔,唐天残面色一变,厉喝道:“那里走!”

    普修上人道:“穷寇勿追,我等如追至红叶山庄,慎防误中他一石两鸟之计,现在尚无法断定杨玉龙是否真落在邓公玄之手。”语声略顿,手指在地为霹雳梭炸断一臂昏厥匪徒,接道:“不妨问他邓尉梅隐是否陷身红叶山庄?”

    唐天残走前,拨动躯体,发现此人面肤泛紫,气息冰冷,早就气绝死去。

    普修上人叹息一声道:“丁大江心机辣毒,你我均非其之敌。”说著两道目光忽炯炯如电仰面逼视在一株巨干之上,冷笑道:“那位施主藏身树上请现身出见。”

    袁振斌不禁心神猛凛,南宫鹏飞忙道:“另有其人,你我暂稳住不动。”

    只见密叶中如飞飘落七条白色人影,为首是一面目森冷白衣老者,冷冷笑道:“禅师目光委实锐厉,察出我等七人藏身之处。”说著语声一沉,接道:“我等均是守候邓公玄前来,不让丁大江阴谋得逞,与诸位无干。”

    普修上人愕然诧道:“七位怎知邓公玄必来,他莫非身蕴重大隐秘,不然他怎可受七位重视若此。”

    白衣老者答道:“邓公玄就住在泰康客栈内,蒙有重嫌岂可容他消遥法外。”

    群雄不禁一怔。

    唐天残道:“七位是何来历,可否见告?”

    群雄中仅无相天君余旭知七人来历,心知七人必不置答,果然七白衣人面寒如冰,屹立不答。

    三绝手裘元见状不由气望上撞,他们都是武林中卓著盛名人物,那堪忍受如此奚落,目中泛过一抹杀机,身形缓缓向白衣老者身前逼去。

    普修上人喝道:“裘施主,且慢!敌友未明徒树强敌则甚,俟邓公玄赶至再作计议。”

    裘元鼻中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躯,与群雄进入室中,七白衣人倏地拔身腾起藏身树上。

    夜静如水,三更将残,苍茫月色之下,泰康客栈似一块大礁影矗立于黄土坡上。

    十数条人影如魅,电疾风飘由官道上窜起扑向泰康客栈,只听一语声腾起道:“少主,恒泰丰布庄内有何可疑之人物,为何施展调虎离山,少主有无发现。”

    邓公玄语声答道:“饶老师,是在下疑心太多之过,那骑红驹少女并非在下所料之人。”

    饶百城点点头,忽出声诧道:“怎么客栈内毫无动静,丁大江竟爽约未至”

    忽随风传来阴森如冰冷笑道:“邓公玄,你回来得太晚了点。”说著一条白影在十丈开外,黄土坡中冉冉冒起,飘浮如云落在三丈远近处。

    邓公玄凝目望去,认出是与自己同困在唐天残奇门禁制三白衣人中一人,冷笑一声道:“在下返回早晚与尊为何干?”

    白衣人道:“邓少侠休要盛气凌人,要知少侠性命危在旦夕,倘与兄弟等人携手合作,可保无虞。”

    邓公玄淡淡一笑道:“盛情心感,在下尚可自保”

    白衣人忙道:“兄弟绝不相强,少侠请入客栈,还有好朋友正在守候驾临。”

    邓公玄闻言不禁一呆,道:“是何好朋友守候在下?”

    白衣人答道:“罗刹追魂唐天残、三绝手裘元、天池逸叟葛慕九、无相天君余旭及峨媚金顶普修上人,他们都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

    邓公玄愕然道:“在下与他们无怨无仇”

    白衣人忙道:“他们并无对少侠有不利之意,但丁大江已然来过,将杨镇波擒去,并谓令尊邓尉梅隐亦陷身红叶山庄,少侠须以杨玉龙交换令尊。”

    邓公玄大惊失色道:“在下怎有杨玉龙其事,丁老贼存心鬼蜮,在下与他誓不两立。”说著双掌一拱,率众掠入客栈中。

    群雄所居院中岑寂如水,室内灯火全无,黑沉沉地一片,只听邓公玄朗声道:“诸位前辈在上,晚辈邓公玄拜见。”

    室内火光一亮,燃著了烛光,门内纷纷趋出罗刹追魂唐天残等人。

    天池逸叟葛慕九打量了邓公玄一眼,含笑道:“邓贤侄,令尊已落在丁大江之手,被囚在红叶山庄,恃强相救,反恐误了令尊性命,贤侄不如用杨玉龙交换令尊出险再作计议。”

    邓公玄苦笑一声,道:“前辈何能听信他血口喷人之词,晚辈迄未见过杨玉龙其人。”

    葛慕九闻言不禁一呆,暗道:“看来决非谎言,他怎可置其父生死不顾。”微微颔首,接道:“老朽等均相信贤侄之言是实,但丁大江坚指贤侄囚擒了杨玉龙,更谓贤侄与川南三煞大有牵连。”

    邓公玄冷笑道:“事非曲直,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晚辈现在就去红叶山庄救出家父”

    葛慕九道:“好,贤侄先走一步,老朽等随后就至。”

    邓公玄抱拳躬身一揖,三绝手裘元忽身形疾闪,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向邓公玄后胸。

    葛慕九手腕一翻,迅疾无比点向乳中穴而去。

    两人出手神奥狠辣,拿捏分寸极准。

    邓公玄闻风知警,却猝碎不及防,尚未闪避出手,只觉两处飞麻,真力涣散,冷笑道:“这是何意?”

    葛慕九微微一笑,道:“老朽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委屈贤侄一时同往红叶山庄。”

    邓公玄手下不禁大惊失色,不敢妄自出手抢救。

    唐天残道:“你等最好与我等同行!”说著目光仰注树柯中,接道:“七位请现身!”

    白影纷纷电疾泻落,那白衣老者道:“唐老师有何赐教!”

    唐天残道:“方才阁下言说不可容邓公玄落在催魂伽蓝手中,所以我等商议之后认阁下之言不无道理,现在邓公玄应如何处置,老朽等只须追回失物,不愿招惹是非。”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道:“此不失为明智之举,因邓公玄师承来历至今仍是一不可解之谜,既已被制,抽丝剥茧不难找出其底蕴,但眼前当务之急必须赶往红叶山庄救出邓尉梅隐及杨镇波再说。”

    邓公玄不由暗暗震凛,追悔不该恃强而入误罹暗算,冷笑道:“只恐你等后悔莫及。”

    唐天残阴阴一笑道:“老夫行事出手向不后悔,我等走吧!”

    忽见无相天君余旭道:“余旭尚欲查明一事后立即赶来。”不待群雄答话,立即穿空如飞掠去。

    唐天残冷笑道:“余山主有不满我等之意了。”

    葛慕九摇首微笑道:“唐兄不可误会,他实有逼非得已隐衷,试问川南三煞出事之处就在紫柏山附近,大煞洪逵更丧命在龙驹寨内,虽说杨玉龙罪嫌最大,究竟并非当场亲眼目击,他为求水落石出,又不愿因人成事,他此去是为了追寻杨玉龙下落,却非不满我等。”

    南宫鹏飞袁振斌目送群雄与七白衣人押著邓公玄离去后,袁振斌低声道:“我等急速尾随他们”

    声犹未了,邻近巨干之上嗖嗖疾落下三条白影,传出语声道:“树上两位朋友请当面回话!”

    袁振斌、南宫鹏飞两人先后落下。

    三白衣人似面上涂了一层白腊般,死板板的森冷如冰,中立一人道:“两位是何来历,奉谁之命探觑我等隐私?”

    袁振斌双眉猛剔,冷笑道:“江湖中事自有江湖中人管,谁也说不上探觑谁人隐秘,三位似自命不凡,盛气凌人,须知我等亦非易与之辈,姑念初犯,否则休怨我辣手无情。”

    三白衣人目光齐齐一变,白影凌空,挥手出剑,寒芒如电交织成一片剑网望袁振斌、南宫鹏飞两人罩面而下,带起汹涌如潮的劲风。

    袁振斌冷笑一声,铁鞭挽在手中,振腕半弧,一招“分光掠影”挥了出去。

    “叮叮”交击声响中,袁振斌鞭势雷厉万钩,磕开了一剑,剑网顿破了一孔,冲空腾起,鞭势突变如山压下。

    南宫鹏飞施展师门绝技,两手抬指奇幻绝伦抓出。

    一双白衣人猛感手腕一麻,不知怎地两柄剑均被夺出手外,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另一白衣人为袁振斌如山鞭势砸破脑门,骨破髓溅,鲜血飞喷横尸在地。

    袁振斌飘身落下,只见南宫鹏飞双剑已点在两白衣人“期门”穴上,但闻喝道:“袁兄,速揭去他们面上涂抹药物,查明来历?”

    铁鞭昆仑袁振斌虽未看清南宫鹏飞是如何制住那一双白衣人情形,却钦佩南宫鹏飞果有一身非同寻常的武学,他虽出身武当,却私淑龙霄腾为寄名弟子,敬重若师。

    他自授业恩师病故后便未再返回武当,仗一身精湛武功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结纳四方,因他交游极广,见识又丰,是以龙霄腾命他相助南宫鹏飞。

    当下袁振斌笑应了声,铁鞭一横,以六角钢棱向两白衣人面上擦去。

    一双白衣人面上果是涂有白腊,应鞭白腊脱落,现出本来面目。

    袁振斌不禁失声惊道:“两位不是”

    只见两人面色疾变青紫,七孔之内涔涔溢出黑色血丝。

    南宫鹏飞道:“此二人谅是袁兄旧识。”

    袁振斌长叹一声道:“他俩均是北岳一派,人极方正,难道北岳掌门”

    南宫鹏飞摇首道:“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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