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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金步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破衣老者一抄棍梢,借来棍冲刺之势,矮身一个大盘扫,人如车轴,棍飞如轮,猛向单剑飞横腰泼风打过来!

    这种泼风扫打之法,在兵家一向用来以一敌众,同时也是棍中最震道的亡命打法之一种,棍风所至,威力达及方圆五丈之内,加之这一棍起手趁着一股外力,一棍洒开,直如旋风骤雨,激起一天残雪,声势好不凌厉。

    单剑飞虽然是初临大敌,但由于前此已经历过不少风浪,当下并不慌乱,他知道对方这种打法,你逃他追,棚前空地有限,说么也不是好办法,正好是七星剑招中第三招“璇玑幻灭”与对方这一根来势有异曲同:汇之趣,情急智生,手中铁骨棍送,插入敌方棍影之内,单足一捻,也于原地就势盘旋起来,对方当初是借丐帮花子飞棍冲力,他现在则转借对方一棍扫送之力,因此,他转动虽在对方之后,却先对方转完一圈。

    一圈转毕,刚好回至原处,单剑飞刚才一棍递出是被逐之势,这时由于一圈抢先,亿成反逐之势,手腕一紧,找着破衣老者棍身,破衣老者第二:根桑木棍再度脱手,呼啸破空之声,飞出草棚后失了踪影!

    单剑飞二度得手,棍尖点地,反而向后纵出丈许,他知道对方老羞成恼,底下接着出现的,必然是围剿场面,他试招日的已达,如不在对方群攻之前,赶紧找机会澄清彼此间误会的话,等会儿恐怕想开口也由不得他了。没想到,他这厢身形尚未落定,一幕令人错愕的景象竟突然发生!

    破衣老者目光闪动,蓦地转过身去,向两边林中手一挥,沉声喝道:“这儿没事了,都给本座退出去!”

    林中群丐,虽然一个个都于眉宇间露出讶异之色,但是,谁也不敢多开口,横杖躬身,肃然一揖,然后如飞蝗腾跃,飕飕之声不绝,不消片刻功夫,四五十名叫化已走得一个不剩!

    单剑飞直瞧得如堕五里雾中,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自称,本座’,语气间不但说明了他是丐帮中人而且在帮中之地位还好像相当不低;可是,他这身装束,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丐帮门下,这情形,在丐帮而言,可说太罕见了。

    因为丐帮一向最注重的便是:一旦身投丐帮之门,便须以叫化子生涯自荣自豪一’生!纵令怀藏万金,位晋‘长老’,电不得擅易叫化外貌,表示辈分的:衣结’,要须结于明显之处,以便同门相见时,一目了然。而最使人不解的则是他武功明明在我之下,却于此时此地喝令众丐回去,这一点,岂不是太过奇怪丁吗?”

    破衣老者直待群丐全部退尽,方缓缓转过身来,望单剑飞注视着一步步走来。

    单剑飞因不明对方真正用心,丝毫不敢松弛,同时为了不示弱于对方,暗巾戒备,表面上却仍从容如故,静立原处,纹风不动!

    破衣老者于五步外脚下一停,突然抬头注目沉声道:“你是”

    丁叔叔还是白叔叔?”

    “白叔叔”?“丁叔叔”?单剑飞悚然一震,忖道:“什么?他竟已从刚才那三招上识出它们是‘七星剑法’,因而测定我是白丁双将’中的一位么?”一念及此,单剑飞戒备更严了。

    虽然方自动收兵是一种友善表示,但是“胡驼子”的几次“意外之变”令他得到教训,世事难测,人心难知,尤其波谲云诡的武林,更得随时抱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战兢态度,对方这样做,谁也不会担保它不是一条毒辣的诡计。

    此人年在七旬以上,且能对四五十名丐帮弟子呼来喝去,在丐帮身份之高不难想见;而“白丁双将”年均不及五旬,这两声“叔叔”喊得颇有问题,单剑飞暗自庆幸,他想,对方如呼以“白侠”或“丁侠”他也许就要上当了。

    单剑飞想着,冷冷一笑,以一种不带分毫感情的声调,静静地说道:“:白叔叔’和‘丁叔叔’都是一样,是‘白叔叔’也好,是‘了‘叔叔’也好,无论是谁,大概都希望先知道阁下你是‘哪位贤侄’!”

    破衣老者点点头,手向颔下一抹,那部花白胡须应手扯落,接着,两手手指插入额发之中,缓缓向下撕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单剑飞双目一直,失声叫道:“小舒,原来是你!”

    露出本来面目的小叫化舒意,闻声先是一呆,接着一跃而前,双拳如雨点打落,跳脚骂道:“好小子,你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气煞人也!”

    单剑飞举臂虚架,一而后退,一面笑叫道:”喂,小于,你不讲理?刚才是谁先惹谁的?你家‘叔叔’若非还懂个三招两式,岂不早毁在你这位‘侄少爷’的哭丧棒下了?”

    两小笑闹成一团,追逐了好半晌,各方拂着满身雪泥自地l爬起来,止笑后,单剑飞认真问道:“说正经的,小舒,在洛阳这种地方,又是大白天里,你怎么能这样胡来,动不动就带着大批人马向一个陌生人下手’”

    小叫化舒意脸色黠,深深一叹,仰脸良久不语。

    单剑飞大讶,忙走上一步迫问道:“发生什么事?”

    小叫化舒意望了茅棚一眼道:“你能离开这儿么?”

    单剑飞点点头道:“随时都可以。”

    小叫化舒意一招手道:“好,那么跟我去一个地方,有几件东西让你先看了看再说吧。”

    小叫化说着,又将人皮面具戴上,领先出林而去。

    单剑飞自地上捡起铁骨棍,紧紧跟随,两人来至寺前,刚才那批丐帮弟子,已分别回到先前的岗位,街头巷尾,零落可见,见两人经过,均默然立杖俯首为礼。

    小叫化看也不看一眼,一径向西城走去。

    出城继续西行,走了片刻,单剑飞忍不住抢前一步,低低问道:“去金庸?”

    小叫化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不一会,进入金庸城,人城右拐,小叫化最后走向的地方,竟是日前单剑飞曾来过一次的“玄妙宫”

    单剑飞低问道:“来这儿干什么?”

    小叫化淡淡地答道:“不干什么,回到敝帮关洛分舵罢了。”

    单剑飞愣,心想:“老白”在留书上说得明明白白“玄妙宫”和“白马寺”住的都只是普通道士和僧人,难道连“老白”

    都不知道这座“玄妙宫”就是丐帮“关洛分舵”么?

    小叫化溜了单剑飞一眼,淡淡接着道:“用不着惊奇,三日前刚自潼关迁来。”

    单剑飞“噢”了一声,又问道:“为何要迁来这里?”

    小叫化不答,人向宫中走去,单剑飞无奈,只好随后跟人。

    宫内香火很冷落,仅有两名道士在清理积雪,叫化子却一个也没有见到。两名道士见小叫化舒意领着单剑飞进来,直如没有察觉一般,铲雪如故,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单剑飞暗暗称奇,一时也不便再问。小叫化沿着左边殿廊,快步径奔宫后,穿过数重偏殿,最后在竹林深处,一排形似仓库的房屋面前停下脚步来。

    单剑飞警觉到一阵衣袂破空之声,本能地身形一错,循声抬头望去,目光至处,有两名中年叫化飘身落地!

    两名中年叫化似是一直隐身在屋脊暗处,各于衣摆上结有三个法结,身份均相当于“分舵”以下的“支舵主”地位。

    小叫化舒意沉声道:“今天如何?”

    两丐一致垂目答道:“报告掌令丐,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至。”

    小叫化面色稍缓,手一挥,两丐俯身退去。

    小叫化掉过头来,轻轻一叹,道:“我们进去吧。”

    单剑飞心想,这小于乐大成性,无论遇上多大的事,都是嘻嘻哈哈,如今怎一下子长大了十岁,成了个大人似的;他这样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到底为了什么事?

    仓门已不知于什么时候自里面悄然打开,小叫化一步跨入,单剑飞也跟着走进去;两人刚进入屋内,身后仓门立即又悄然关单剑飞回头看清楚,原来两扇门后,一边立着一名一结弟子,专司仓门启闭之职,这时已分别抱着一根竹棍倚门盘坐下去。转脸再朝屋中看去,这一下,单剑飞更惊讶了!

    这排仓房山外面看来陈旧不堪,里面占地却宽敞异常,一排五:六间,完全打通,除了散放着一些日用器皿外,什么储藏物也没有,这时,迎面一块席铺地上,并肩坐着三名老叫化,年岁均在六旬上下,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便是三名老叫化一人腰间束着一根草绳,三根草绳上均串着六个绳结!

    在丐帮,有六个法结的,全帮只得七人,那便是天下知名的“丐帮六结七老”!

    丐帮帮主是“七结”为全帮法结最多者“七结帮主”风云叟以次,便是“六结七老”!

    够资格五结者,为帮中“总香主”前此只有一人,外号:“屠龙丐”不过“屠龙丐”早于七八年前下落不明“总香主”一位虚悬,以致帮中目前还没有五结弟子,余者如“掌令丐”四大“分舵主”及“总舵各坛香主”一律均为“四结”身份。

    丐帮四大分舵分布在“关洛”、“湖广”、“两川”、“淮扬”总舵则在子午谷附近一处叫“散花峰”的深山中。

    现在,问题是七名长老怎会一下子竟有三名于此地出现?

    “长老”在帮中为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地位崇高无比,一向均于总舵深居简出,是丐帮武功的精华,也是丐帮威严的象征,虽然每年总有一名长老轮值巡察天下各地分支舵,但是,那电只限于一名,如今,在平常时候,一处分舵中居然一次出现了三名长老,岂不令人骇异?

    三名长老背后,有二名二结弟子伺立着,一人手中捧着一根黑黝黝的龙头乌木拐,粗逾儿臂,坚赛钢铁,每支均重三十斤左右,是“长老”身份特有的法杖,除了“帮主”和“总香主”这种“法杖”谁都打得,丐帮中四结以下的弟子,见到这种”法杖”几乎无人不生寒栗之感。

    小叫化舒意趋前数步,躬身恭敬地道:“令丐帮拜三位长老。”

    三名长老垂目盘坐如故,中间一老冷冷道:“身后何人?”

    小叫化舒意道:“七星门下弟子单剑飞。”

    三长老闻言,身躯均微微一震,不约而同地一致抬头睁眼,三双精芒闪射的眸子分别在单剑飞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又合目低下脸去:使人意外的是,三老仅望了单剑飞一眼,既未对单剑飞刻下的外貌表示怀疑,亦未问及什么,端坐不动,状若人定,就好像刚惊讶于七星有传人,转眼之间又忘得干干净净一般。

    小叫化身躯一偏,朝单剑飞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要单剑飞随他再往里走。

    单剑飞久慕“丐帮七老”威名,想上前拜见一番,现睹此情,只好皱皱眉头,满怀纳罕随小叫化走去。

    小叫化领着单剑飞走向西屋,走到一张垂着的破草席前停下脚步,垂悬的破草席下也抱膝倚壁坐着二三名叫化,舒意等单剑飞走近手一伸,掀起破席一角,示意单剑飞一起入内。

    破席后面,ul无甚出奇之处,虽然是大白天,由于光线太暗的关系,壁上挂着一盏油灯,灯头如豆,火花闪晃不定,令人骤生一种阴阴森森的感觉。

    小叫化舒意径向那菜油灯走去,单剑飞还以为小叫化要取下来放到桌上,不意小叫化手近菜油灯,仅伸出一根食指,指尖所至,呀然一声怪响,壁角间竟洞然露开一‘道密门。

    密门系挨着墙脚向下斜开,显然是通往一间地下秘室。

    小叫化回头过来道:“胆量如何?”

    单剑飞虽然听不懂对方话中之意,依然点了点头。

    小叫化接着说道:“好,那么你就一个人下去看看,看得仔细点,看完了上来,我再告诉你其中详细的经过情形。”

    单剑飞毫不犹豫,立即向密门中躬身走下去,拾阶而降,不过七八步光景,便已到达地底。

    下面果然是一间秘室,室中也点着一盏油灯,不过,灯头较外面的一盏更细更小,单剑飞由较亮处走进来,视力一下子无法适应,停步,合目,敛神,再度张开眼,方将室内景象看清!看清之下,单剑飞一颗心猛然狂跳起来。

    你道室内有些什么?满室死尸!

    单剑飞胆量原就不小,加之已经小叫化提示在前,这时稍稍运神,也就渐渐镇定下来。

    他行将死尸数了一数,从东到西,一共是一十三具。

    一十三具死尸从衣着上看去,一眼分明,都是丐帮弟子,其间仅有一项反常现象,便是每具死尸并非向上仰躺,而是一律向下俯卧,整齐地排列在一块木板上,除此以外,别无异样。每具死尸亦好像普通停尸待殓般地于上半身覆盖着一方白布,由头颈直遮至肩背部分。

    单剑飞怔立片刻,本想返身退出,忽然记想小叫化舒意要他看仔细点的吩咐,心知这里面定然另有蹊跷,于是,稍作迟疑,立即自壁间取下那盏油灯,剔亮灯头,移步向为首一死尸走去。

    执灯在手,俯下身去将那方白布轻轻揭开,引灯一照,单剑飞为之一愣。

    他将白布放落,举步一跨,又向第二具死尸俯身看去,就这样,一十三具死尸匆匆看完,单剑飞于心惊之余,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

    十三名丐帮弟子的死法完全相同,脑后肩颈之间有个核桃大小的窟窿,创口内陷,四周皮肉呈现一片紫黑,死于蓄意冷袭,凶器还可能淬有剧毒!

    单剑飞将油灯放回原处,急步走出秘室,小叫化舒意将秘门关好,一声不响地朝单剑飞招招手,两人又循原路悄悄退出仓房,穿过竹林,来至一间处地幽僻的柴房,小叫化示意单剑飞于柴捆上坐下,然后叹了口气,低低说道:“敝帮三老来此,便是为了此事,一月之内,十三弟子先后死于非命,在敝帮而言,可说再没有一件事比这个更严重的了。”

    单剑飞皱眉道:“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出来?”

    小叫化舒意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午间你以叫化装束出现,身上又无本帮表记,当你一露面,就立即引起本帮弟子注意,小弟获报后,不得不赶去一察究竟,后来见你不但不将‘白衣七儒’放在眼里,且趁机打听‘七星剑’桑老前辈下落小叫化舒意说至此处,忽然咦了一声抬脸道:“对了,你为什么要打听令师下落?刚才听了尚不怎样现在知道了是你,就令人不免糊涂了,难道你与令师分开已久,如今连你也不清楚他老人家究竟去了哪里不成?”

    单剑飞一时无法解说,只好含混地点点头叹道:“是的,很久了”

    小叫化舒意呆了片刻,喃喃道:“这真出人意料。”

    单剑飞忙乱以他语道:“现在,贵帮打算如何着手?十三人死法既然完全相同,难道贵帮不能就死者的创痕、出事的时间和地点,以及贵帮近来与各门各派,有无恩怨牵连等种种方面,加以演绎推断一下么?”

    小叫化叹道:“这正是小弟要烦单兄来此的原因,单兄才智过人,小弟方寸已乱,家师又远去关外,这事非得单兄帮忙出出主意不可。”

    单剑飞想了想问题:“小弟虽然痴长几岁,但江湖阅历却孤陋得很,现在,小弟首先要问的,便是十三人死法很特别,据你所知,江湖上有哪些人用的武器或武功才足造成这十三人这种怪异的死法呢?”

    小叫化摇摇头道:“想不出来,要有眉目可寻,敝帮三老今天咀不至仍然那样枯坐苦思了。”

    单剑飞又道:“出事地点呢”

    小叫化摇头道:“出事地点亦无可疑之处,发现尸身所在,均为敝帮弟子经常行走的地方。”

    单剑飞追问道:“死状呢?”

    小叫化道:“死状安详,或坐或卧,如非近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已经绝气,这一点可说最使人想不透”

    单剑飞道:“这一点依小弟想来倒没有什么可怪的,死状安详可能是凶徒出手太快,死前既没有惊觉生变,脸上当然没有骇怖表情了,至于死后之姿态,凶徒为故布疑阵,略加布置亦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顿了顿,接着问道:“一向与丐帮有怨的,计有哪些门派?”

    小叫化苦笑道:“如谈这个可就难说了。”

    单剑飞道:“此话怎讲?”

    小叫化道:“家师‘风云叟’以及:七老’中的’二’‘四’‘六’三老,武林中人人知道,脾性之烈,无以复加,因此得罪人当然不在少数,但是,谁都明白,丐帮弟子遍天下,等闲一些小帮派对敝帮纵挟怨隙,却不一定惹得起,如果凶徒是成名人物,即又不至于向敝帮低辈弟子施用如此卑劣手段,如从这方面追究,岂非徒劳?”

    单剑飞想想有理,不禁点了点头。又思索了一会方又问道:“事态既然如此严重,贵帮三老何以不亲出侦查?”

    小叫化苦笑道:”敝帮弟子丧生者虽然已达十三名之众,惟因十三人在帮中地位都很低,差不多都是一二结弟子,所以,这事在武林中到目前为止,尚鲜有人知,三老目标显著,一旦有所行动,武林中势将为之瞩目,到时候找得着凶徒尚有话说,否则,丐帮这个脸怎生丢得起?”

    小叫化说着,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刚才发现单兄,小弟好不兴奋,满以为可从单兄处找着令师,这事只要有令师相助,必不难迎刃而解,不意单兄”

    单剑飞黯然之余,豪气突发,星目一闪,毅然插胸道:“舒兄,承你瞧得起七星师徒,这份知遇之情,舍命难报,师傅不在,为徒者理应代劳,小弟虽然能力有限,但存意之诚,却是对天可表,凶徒既以贵帮关洛分舵为发难对象,当仍潜踪在关洛一带,自现在起,小弟愿与贵帮将此案一肩共担也就是了!”

    单剑飞到目前为止,虽才只习成“七星剑法”七招中的前三招,但是,小叫化舒意对他,早已钦佩得五体投地,闻言之下自是感激万分。于是,自怀中取出一面成葫芦形的小型紫金牌,递给单剑乜道:“这是本帮‘掌令丐符’,你收着,四结以下弟子可凭此符任意差遣使唤,四结以上之:分舵主’、‘香主’,甚至七位‘六结长老’,均可凭此符相互呼应,大恩不言谢以后诸多偏劳单兄了!”

    单剑飞也不推却,将金符接过收起,正待起身告别,忽然想及,一事,不禁注目问道:

    “丐帮也有女弟子?”

    小叫化一怔道:“谁说的?”

    单剑飞道:“那么刚才酒楼上那一位”

    小叫化一嗯,讶然张目道:“什么?你,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这一下轮到单剑飞发傻了,瞪视着讷讷地道:“我怎知道她是谁?”

    小叫化眼皮眨了一阵,好像有点明白过来,摇摇头苦笑道:“唉,你们,你们”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叱道:“你们怎么样?”

    柴门无风自启,门口纤手叉腰,杏目圆睁,玉容笼霜地,望着屋内的,正是那位卖唱的青衣少女!

    小叫化一慌,连忙起身打躬道:”姑娘千万不町误会,小叫化是说你们你们你们以前父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谁是谁了。”

    青衣少女芳容稍缓,侧目朝单剑飞打量着,冷冷说道:“阁下这副人皮面具不错呀,连本姑娘都几乎看走了眼,就怪不得‘左右花相’跟‘梅’‘兰’‘丁香’‘桃花’等四金钗要在洛阳城中空打圈子,白着急了。”

    单剑飞一惊,不得不起身抱拳道:“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青衣少女哼了哼,没有开口,反又转向小叫化玉指一点道:“你跟姑娘小心点!”

    小叫化不住打躬道:“是是是”

    青衣少女娇躯一拧,身形起处,眨眼消失不见,小叫化耸肩吐舌,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单剑飞皱眉道:“此女是谁?怎么连普通礼貌都没有?”

    小叫化单指一竖,交代道:“各人说话,各人自己负责,你的见解如此,小叫化可没有表示附和,将来对证起来,单兄可要实话实说才好。”

    单剑飞忍不住失笑道:“你瞧你小子这副恶心相什么‘四结掌令丐’?真叫人为你小子脸红!”

    小叫化摇摇头道:“抱歉,再激电没有用,小叫化说什么也不能跟你这位七星门下的单大哥比,咱们说话到此处为止,要淡最好另外换个题目,,”

    单剑飞笑道:“不难,先交代清楚她是谁,换什么题目都可以。”

    小叫化连连摇头道:“抱歉,抱歉,小弟非常抱歉!”

    单剑飞佯怒道:“她能令佝;怕,难道我姓单的就无法使你就范不成’”说着,故意伸去摸脚边的棍子,一派如不说马上就要动手的神气。

    不意小叫化毫不在乎,依然将头一摇道:“动手就动手,打死了也一样。”

    单剑飞忍不住皱眉道:“你小子真的还是假的?当着她的面,若说有所顾忌情尚有原,她人已走得不知去向,你小子又何必还要装此怪样子?”

    小叫化道:“一点都不假,咱们这位大小姐,连家师也不一定就惹得起她,你老兄对她不清楚,当然不怕什么了。”

    单剑飞星目眨动,思索了好半晌,忽然张目击膝道:“我知道了!”

    小叫化急急摆手道:“行,行,知道了就好,那是你的事,拜托你千万别嚷出来,一个弄不好如让她误会到我小叫化,我小叫化可承当不起!”

    单剑飞微微一笑,起身道:“好,再见。等会你们再遇上时,不妨代小弟转达一声:谢谢她的好心示警,并请她以后少摆脸色给人瞧,小弟不比‘巫山七杀翁’和‘神女’夫妇,没有一定得向她低声下气的必要!”

    小叫化瞠目轻轻一哦,又惊义喜,那神气好像说:“你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吧?”

    单剑飞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挟起那根铁骨棍,大步走出柴房。现在,单剑飞完全确定了;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此与他订有“洛阳相见”之约的“白衣少年”楚卿!

    想及不久前那一段同起同坐、厮磨相处的亲密情景,单剑飞止不住周身一阵燥热。

    他当然认不出来了。别说衣着完全不同,就是同样一双眼神,男装出现时,顾盼自如,风流自生;一旦回复女儿身,却显得如此般地又冷又傲,就好像真的换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好富机智和变化的一个小妮子啊!

    离开玄妙宫,走出金庸城,天色已经微黑,单剑飞稍作犹豫,决定仍然暂时回到白马寺后那间茅棚去。

    在着手协助丐帮侦缉凶徒之前,他得好好的思考一番。

    目下武林,看上去虽甚平静,然观诸这次丐帮事件,显然地,继玉帐仙子东山再起后,另一风暴又在隐隐形成了。

    在一个月不到的短短时日中,丐帮关洛分舵竟然连丧一十三名中下级弟子,这该是一个多么可怕而严重的开端?

    如今,从十三名丐帮弟子死法完全相同这一点看来,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到目前为止,下手的凶徒,很可能只有一个!如果不止一个,也必出于同一种武功或暗器。

    底下一个问题,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凶徒们制造这一连串暴行其目的究竟何在?

    凶徒有着杀人狂?那么,为什么单单向丐帮弟子下手呢?

    所以,范围应该缩小一点来看,凶徒施暴,只有一个丐帮,甚至仅限丐帮一个关洛分舵!

    接着要问的,凶徒这样做,是想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借此激起整个丐帮的公愤?那是不智的,换句话说,也是不可能的,丐帮高手如云,势力遍天下,帮主“风云叟”以及“六结七长老”更是丐帮二百年来,众所周知,成就空前的几位杰出人物,声威之盛,连当今有名的各大门派,包括“少林”和“武当”在内,都不足与拟,更别说有谁还敢凭个人之一己成就去捋该帮虎须了。

    所以,最可能的,暴徒意在“嫁祸东吴”

    不过,问题是”赃祸”必须“栽赃”十三名丐帮弟子那种死法,丐帮中竟无一人看得出系死于何种手法或兵刃,又该怎说呢?

    单剑飞摇摇头,深深吐出一u闷气。

    他决不承认自己的智慧不够,他敢跟任何人打赌,最低限度在目前,这该是个谁也解不了的结!

    除开丐帮上下不说,那名由“白衣少年”一变而成“青衣少女”的“楚卿”她不也正为这事在为丐帮奔走么?以那小妮子的机智才华,以及她那份目空四海的自负,目前情形还不是一样?

    洛阳城中,这时已经是万家灯火。

    单剑飞闪目四察,街头巷尾,到处仍可看到那些在暗中监视着的丐帮弟子,不过,由于单剑飞曾跟他们“掌令丐”同行过的关系,那些丐帮弟子眼光中的敌意已一变而为无比的敬意。

    单剑飞想及自己,当着小叫化对丐帮所许下的诺言,心情不期然沉重起来。

    回到寺后,穿过林间曲径,单剑飞偶尔抬头,忽然看见前面茅棚中隐约地似有灯光透出,不禁轻轻一咦,愕然止步,他是白天出门的,今天根本没有点过灯,难道是老白去而复返不成?

    单剑飞踌躇了一下,悄悄取棍在手,向前跨出一步,戒备地朝棚内出声招呼道:“里面是驼大师父么?”

    棚内灯光,倏而熄灭。接着,门启处,一灰色身形疾射而出!

    单剑飞发觉情形有异,一声大喝,挺棍便扑!

    灰衣人单臂一扬,嘿嘿冷笑声中,脱手打出一件黑乎乎的物件,单剑飞举棍一格,棍与来物碰个正着,发出嘶的一声脆响,闪目看去,原来是棚中破桌上那口只仅有的缺口海碗!

    单剑飞心知上当,抬头再看时,灰衣人已登棚顶,衣角飘飘,正向棚后逸去。

    等到单剑飞追登棚顶,棚后那株古松上灰影一闪而设,眨眼间失去踪迹。

    他深知敌人轻功远在自己之上,追亦无益,只有返身下地。

    进入棚内,摸索着将油灯点起,目光四射之下,几乎骇叫出声,死尸又是一具丐帮弟子的死尸!

    尸身横阵炕前,面向下,肩颈间紫血汩汩,死法竟与前此所见一十三名丐帮弟子的死法毫无两样!

    单剑飞立即奔往寺前,就近找着一名丐帮弟子,取出那面葫芦金牌,也不管对方是几个法结的身份,沉声吩咐道:“先着人传知附近的同门加强戒备,然后飞报金庸分舵,告知贵帮掌令丐,就说执此令者有请,盼其火速前来!”

    那名丐帮弟子朝单剑飞高举着的金牌望丁一眼,深深一躬,转身飞奔而去。

    单剑飞再回寺后,又将棚前棚后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别无其他异状发现,乃悄悄藏入林中暗处,一面追忆着刚才来人的音容身貌,一面等待小叫化舒意的到来。

    忽然间,脑际一‘丝灵光闪过,他蓦地想起一个人来了!

    谁?“巫山七杀翁”聂平之!

    尖尖的下颔,稀稀的山羊胡子,右手长出黑黝黝的一节,正是老贼那根须臾不离的旱烟筒么?尤其那种略带沙哑的喉音,最难令人忘记。还有,对了,死者脑后那圆而内陷的洞孔,不正是烟锅儿一击所留下来的吗?

    至于创口为何呈紫黑色,这一点,也很简单,为了混淆别人耳目,行凶时涂上点毒,事后再擦净,并花不了多少工夫。

    惟一不符之处,便是身上那件布袍,老贼几次出现,穿的都是蓝袍,刚才穿的却是一件灰袍,不过如拿这个当反证,实在脆弱得近乎可笑,一天就是换上十次袍子又费多大的事?

    那夜在船上,当老贼离去之后,白衣楚卿曾冷笑说道:“一些也瞧不出这老儿什么地力,有暴戾之气是不是?哼哼,现在是没有机会而已,将来总有一天,嘿,你等着瞧吧!

    白衣楚卿一番话,如今果然不幸而言中!

    是的,人不可以貌相“七杀”之号,得来当非偶然,但是,单剑飞做梦也想不到这老贼隐而复出,最后竟以丐帮弟子作为他重振“七杀”淫威的对象!

    这以前,他始终觉得这老儿虽号“七杀翁”人却风趣可亲,而由于“玫瑰圣女”和“白衣楚卿”两女都对这老儿隐透敬意,他且还曾以为,所谓“七杀”者,也许是因为“杀”邪魔人物而得名,不意事实证明了全不是那么回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林而入,单剑飞知道,大概是小叫化领着人来了。

    单剑飞出林相迎,小叫化脸色很难看,身后仅跟着两名丐帮弟子,四人默默进入茅棚,小叫化仪在尸身上约略翻动了一下,便挥手吩咐随行的两名丐帮弟子将尸身装入麻袋,送回金庸分舵。

    小叫化等两名弟子去远,这才向单剑飞问道:“单兄有没有看清凶徒生做什么模样?”

    单剑飞缓缓摇了一下头道:“没有。月色暗,两下距离又远,仅见灰色身形一闪,等我追上棚顶,已经不见了人影,这一点,小弟非常抱歉。”

    单剑飞于刹那间作成毅然决定:刚才,他也是一身叫化装束,对方何以不将他一并杀却灭口?同时,他始终感到怀疑“七杀翁”为什么要跟丐帮过不去?而且十四名丐帮弟子的致命部位均在脑肩颈之间,要如此致人于死地,非自背后暗袭不可“七杀翁”位列过去武林中“四大魔王”之一,虽说人在正邪之间,然就凭他在武林中的辈分和名气,亦不至于卑劣到如此程度才对。

    所以,单剑飞觉得:在未获进一步确证之前,今后此一秘密,似应暂于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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