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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34.org,困死沙漏的妖精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sp;“车票没弄好,明年开年再去!”老三边摸纸牌边同发伯说话。

    发伯轻轻哦了一声,看他玩得起劲就不再打扰,向其它几堆人去打招呼去。

    这一夜,大家围坐在火堆边聊着家常里短。打牌的人此起彼伏吆喝着出牌,一盘结束后便有一阵漱漱的洗牌声。

    女人们聊着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哪家媳妇屁股大果然生了儿子,哪家姑娘肚子圆还真生了女娃。发婶儿也聊得火热,这个话题她有绝对的发言权,生了一双儿女,两种情况都经历过。

    她庆幸大的是个儿子,在她心里如果没给老冯家生个儿子的话不好交待。其实这只是她自己想多了,从来没跟家人聊起过这个问题所以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

    董蔓和妈妈今晚也留下来没有回去,她们还要在这里多玩几天等腊月二十五逢乡场的时直接到霜河去置办年货。大姑和奶奶拉着家常,讲的最多的便是两个家庭现在的状况,还有未来的打算等等。

    晚上,董蔓和冯雨沐被安排一起到奶奶的床上休息。两个小家伙打闹着不肯入睡,大人们也没有太多管制,毕竟这样开心的大喜日子不多就放纵他们一回。一个先从被子这头钻进去再从那头钻出来,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道累。

    嬉戏了大半个晚上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横七竖八的倒在床上睡去。旁边打牌的人顺手帮他们把被子盖好,免得冻病。

    有人知道老冯家添的这个女孩叫冯雨瑶,懂点文化的人大约能明白了哪个瑶字。谁也没猜透这个名字的含义,几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大妈大婶儿七嘴八舌,明显看得出她们基本不知道冯雨瑶三个字怎么写。

    不知谁先改了对发婶儿的称呼,她说:“雨瑶她妈,带孩子很累的。想想我那时候带两个,还要到时地里干活,差点没熬过来。”

    大家的话题又一下子转到带孩子的种种辛苦上来。

    黄家嫂子说:“可不是吗?今年我家还好没种烤烟,要不是霜儿她爸非忙死不可。哪有时间帮忙照顾家里孩子,我一个人拉扯两个,转都转不开。”

    刘家大妈讲:“我还好,放下户之前就把娃娃拉扯大了。那时候搞集体大家的孩子大家养。”说完脸一阵腓红,为自己的失言先解嘲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本意是说社会主义的大集体里,孩子是可以分到一些口粮的,可以讲是大家在养着孩子,但现在不兴大集体了,自己的孩子得靠自己养活。几个要好的婆娘憋着嘴坏笑,刘家大妈说是大家的孩子,这让几个婆娘有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邓大伯提着开水从旁边经过,也插了一句说:“那个时候哪会像现在这么大压力,娃娃生下来养活就行,谁供书完卷,到老大字不识几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也好,穿的吃的都好些。”

    邓大伯是大集体时代的仓库保管员,他绝对有这个资格来评价两个时代的好坏。接下来的话题自然又转到了关于大集体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

    瑶妈在一旁轻声哄着双手乱抓的冯雨瑶,不时掏出**放在女儿嘴里。小雨瑶不论饿与不饿都会叨起奶嘴吧吧吸吮一番,吸一会儿就睡。叨在嘴里的**滑落,瑶妈会迅速将衣服从盖下来。

    瑶妈静静陪着客人们,听大伙儿淡天说地。她也有她的心事,讲到带孩子苦的时候,她懂,她带过冯雨沐,以后还要带冯雨瑶;讲到时代的时候,她懂,她便是从大集体的年代里走出来的人,在两个不同的状态里生活过。

    邓大伯说现在的日子要好过以前,瑶妈心里有些不服。也可能别的人家真的变了,只是老冯家似乎还停留在大集体时代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起色。起码从她嫁过来之后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收入也好不了多少。

    桃子坪那一带的人还真的先富起来了,瑶妈到过那地方,那是回娘家时的必经这地。因为怀孕的原因已经好久没下过山了,听别人说那里又有很大的变化。不说远的,就讲邻村的老向和后山的老三,家里都已经买上电视了。

    “大花这个地方就是个穷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翻身。连条上山的公路都没有,走个路都得十八弯,上气不接下气才爬到半坡里”瑶妈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对这个地方的最真实的体验和感受便是如此。

    有人觉得她说的对,也应和道:“这是真是,周边的地方都发财了。乡里都有人家修了三层平房,还有那刘春儿给儿子还买了个摩托车,听说好几千呢!”

    众人啧啧地一片赞叹,咋舌那不敢想象的境界。

    见过世面的邓大伯开口了,他说:“人比人气死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年轻的时候走过一些地方,有好的也有差的。不说远了,近点的大田湾,现在这几年还赶不上大花这边!”

    众人立马又支持邓大伯的观点,应和道:“那是,那是”

    其实这山里的人没几个出过远门,对于外面的世界多是道听途说。谁都料不到这一圈人里面数瑶妈到过的地方最多最远,都以为她只是来自百公里之外临省小县丽川,也许娘家和婆家之间便是她最远的行走距离。

    坐得久了,瑶妈觉得脑袋有些沉,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劝她去休息。她本想再陪大家坐坐可拗不过乡亲们的盛情,只得对在座的所有人客气地说:“那你们聊天,我和雨瑶就先去睡了。”说完瑶妈抱着女儿走进里屋。

    发伯陪客的同时,也不忘了抽空进去看了两趟。看看瑶妈是不是盖好了被子,看看女儿是不是睡得安逸

    大伙儿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夜越深便越困,打牌的人会不时的提醒上家说:“轮到你出了,快点!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院子里伫立在雪地中的泡桐树已经可以模糊看见,天快亮了。

    发伯也困得睁不开眼,这一段时间都在忙里忙外,差不多一个月了。可心里却格外的轻松,人一生就三五场大事儿,这也算是办完了一件人生大事。

    天一大亮,客人们便道别离开。请来帮忙的乡亲需要留到最后,走之前按照乡俗是要给他们每个人一份礼物的,老冯家要以此来感谢大家没日没夜的几天忙碌。

    山里有的人家会称一份大米或是买一双鞋子之类作为谢礼,发伯一个人太忙没时间去办,已经想好了要包红包。反正都是花钱,可能钱对大家来说更实惠一些。

    发伯对瑶妈说:“准备给帮忙的每人包个红包!”

    瑶妈感到有些奇怪,这事儿之前从未听男人说起过。她问道:“没安排东西吗?”

    “这天又冷路又滑,从霜河背东西回来很困难,反正是花钱,包红包是一样。”

    “这哪能是一样的,买东西的话一人一块肥皂就行了,那才五角钱的事。封红包的话起码要一块二,你不会算账?”瑶妈原来是算了经济帐才对发伯的做法不满。

    “一块二怎么拿得出手,这又不是生冯雨沐那个年头。这又过了四五年,一块二早拿不出手了!”发伯平日里在外吃酒,多少了解山里封红包的“行情”

    瑶妈脸色变得很难看,愤愤地说:“那你还想封多少?请那么多人帮忙,从霜河背点东西回来不行吗?那你请他们做什么。这下倒好,十几块钱可以做事非让你搞得几十块钱了。”

    发伯赶紧伸手制止瑶妈的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见。他压低声音说:“东西已经都没买回来,前几天一忙没顾得上和你商量一下这个事,就自己作主了!”

    “反正这个家里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什么事情让我做主呀?有你不就行了吗?钱是你挣的,怎么花你说了算。以后不要问我,我也不想听!”瑶妈明显生气了。

    “别这么说嘛,这不是和你商量着吗?”发伯很是委屈,没想到一件小事儿会落得一大堆埋怨。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给我讲一声也叫商量?”瑶妈根本不认同发伯的说法。

    “之前一忙忘记跟你讲了,现在想商量一下到底封多少才合适。”

    瑶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便丢下了一句:“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经过客人身边也没向别人打个招呼。发伯对瑶妈这样的态度很是失望,但也对自己事前没和她商量感到自责。

    最终还是只包了一块二,不是发伯舍不得钱,只是怕瑶妈事后借这件事数落太久。已近年关,发伯不想家里有争吵不太平。

    按来帮忙的乡亲人头数包好红包,发伯叫来支客说:“这些你拿着,是我们冯家一点意思,帮忙的人一人一份,表示表示!”

    支客说:“搞这么客气干啥?乡里乡亲的来帮你捧个场,哪要收什么红包。这让我们多不好意思,你说不是不呀?”

    “只是个礼节,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表示下感谢也图个吉利!”发伯笑着说。

    支客只好接下红包说:“好嘛,我来帮你发啊!”说完清点了一次数量,问发伯说:“一共是二十二个,是吧?”

    发伯点点头说:“是的,好像记得请了二十二个人帮忙!”

    “没事,先从厨房里开始发,有多有少都是你的事。”支客爽朗地笑起来。

    “那是,那是!”发伯应和着。

    支客想知晓一下红包里面的数量,这样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呆会去发的时候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他小声问发伯说:“包的是多少,问一下心里有个数。”

    发伯脸一红,觉得这数字有点小,腼腆地说:“只包了一块二,没办法。拿不出手,你可得帮忙多担待点儿!”

    “这还少呀?一块二哪里少,这年头不少了!在山里几家包得起这个数?多数都只八角,最多一块。”支客在这方面可以说见多识广,他确信一块二已经够多。

    从厨房开始发红包,支客大声喊道:“来,这是你们的。冯老师包的红包,月月红啊!”帮忙的人听到月月红便知道是包的一块二。

    看乡亲们都还满意,发伯也就安心了。

    满月酒的操办,冯雨瑶向大花山里的人宣告她的到来。在这个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时节里来了,不带一丝尘染。发伯希望她如这世界的白一样,纯洁无睱。她的到来给奶奶增添了笑容;为发伯增添希望;唤醒瑶妈的慈爱温柔;也给冯雨沐送来了成长路上的伙伴。

    寒冬面前,衣服能给冯雨瑶的温暖远远不够,裹了厚厚的毯子她还是会冷。她需要妈妈给她一些体温,让她感受到暧。她来的不是时候,因为这个季节真得太冷,三九四九是一年里最冷的时节。

    田间的冬麦缩紧身子低头藏在雪里熬着冬季,凛冽的北风呼呼从大花山里刮过,怒嚎着像咆哮的野狗。风是把无情的刀,在山坳的雪地里划出一道道伤痕。紧跟而来的风更加肆掠,已将山上的树木冻得麻木僵硬,这个冬天都不会再还给它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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